“哎呀!我说是谁?!小艺啊!啥时候买了车啊!这车怪好的!多少钱啊!你这是直接开着车从学校回来的?”
林艺把车开进院里,找个空位停了,牵着狗下车,正开了后备箱,打算往外搬东西,就见陶奶奶抱着孙儿过来了。
“陶奶奶,小涛涛这是怎么啦?”
记得刚刚重生没几天,大伙儿在院儿里纳凉,这家伙还小,路都走不稳,成天只知道“西瓜西瓜”。
如今他已经快三岁了,大眼睛依然萌哒哒的,大概是太久没见林艺,觉得她有点陌生,眼神怯怯的。
看着他脖子上的牵引器,林艺自是要关心一下。
“还能怎么着?这小子从小就馋!爱吃肉不爱吃蔬菜,前儿个他妈逼着他吃炒青菜,结果这孩子撅着嘴一扭头,咔擦!脖子扭了!可没把我笑死!当时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这下好啦!恐怕过完年都得戴着这玩意儿!”
几句话述说了原委,陶奶奶忍不住拍着孙儿的背,假意训斥: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挑食!敢不敢不听话!”
小涛涛眼泪汪汪,委屈得很,恐怕还意识不到,这个黑料将伴随他一生。
以后带女朋友回家,家里人肯定得说给女朋友听,家庭聚会,得拿这事儿打趣烘托气氛,同学朋友,也会时不时拿这个损他,到最后,他恐怕自个儿也会觉得好笑,时不时自嘲两句
因为这事儿,哪怕许久不回来,家的熟悉感,还是一下子就找到了。
林艺忍住笑,掏出一盒北京烤鸭递过去:
“来!小涛涛!看姐姐给你带啥好吃的了?”
提起北京特产,人人都认这只鸭子,或者各色点心,哪怕吃起来也不咋的,图的就是一份千里迢迢的心意。
“哎呀!这哪儿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我给大伙儿都带了!平时家里头多亏你们帮忙看着!我这也是自己开车,带东西方便,要是坐火车,可没法儿带!”
“哎呀!你这孩子,净瞎花钱!”
见林艺抱着箱子挨家挨户的送东西,她也不好拒绝,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替她担心,以为她没人管着,就大手大脚乱花钱,等到存款花完了,该怎么办呢?
林艺就把奶奶活着时给她买房,她又用房子抵押贷款付首付买新房,并租出去的事说了。
知道她不愁学费生活费,大伙儿又夸她脑瓜子灵活,一颗心到底放下了。
至于车子,院儿里买车的人几乎没有,林艺不好说是自个儿买的,就说是朋友借的,因为黑虎的缘故,大家也觉得正常,只当她有情有义,连奶奶留下的狗也厚待。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帮她搬东西,有的帮她打扫家里卫生,有的做好了饭招呼她一起吃,林艺笑着,一一应了。
家里冷锅冷灶的,什么食材也没买,邻居们绝对不会让她出去吃,林艺收拾好东西,顺从的跟着陶奶奶去了她家。
饭好了正招呼着端碗,隔壁梁家门口传来开门声。
也许是看到陌生的车子,又或许是为了瑟刚烫的头,陈老师胳膊搭着围巾,胖乎乎的脸上笑得一脸和气进了陶家门。
“老陶小艺?啥时候回来的?咋不打个电话!让你叔接你去啊!”
看到林艺端着碗坐在桌前,陈老师顾不得其他,立刻惊喜的凑了过来!
“陈老师?您这是打哪儿来啊?脸蛋儿红扑扑的,喝酒了?”
“哎呀!今儿不是我那妹夫生日嘛!我们两口子都去吃了酒。你也知道,欢欢跟着她表弟一块儿留学去了,咱两家今年走得近。”
本来梁欢已经得到了央音的门票,高考成绩也不错,可这计划赶不上变化,陈老师妹妹琢磨着送孩子出国留学,梁家两口子一合计,发现好像留学也没那么神奇,他俩完全能负担得起!表姐弟俩一起,也有个照应!
再加上这年头正是出国热的时候,好像出国留学回来,就能镀一层金,不少人家都爱把孩子送出去,梁欢也就没有来北京上大学,转而眼泪汪汪拎着行李远渡重洋去了。
奶奶去世的时候,想着梁欢远在国外,不可能回来,告诉她不过是徒增烦恼,于是林艺做主,让陈老师别跟她说,因而在最难过的时候,这位发小才会缺席。
如今跨国寄信周期漫长,跨国电话太贵,网络也不够发达,她和梁欢已经许久没联系,只通过陈老师知道一些她的近况。
“欢欢姐今年不回来过年?”
林艺放下碗。
陶家人正准备拿干净碗筷,陈老师说她吃过了,只是拉了凳子坐在一边,让他们吃着,她则坐在一边闲聊,其他人也就不再劝。
“哎呀!老美不兴过年的!这丫头前阵子倒是打电话哭着闹着想回来,说在那边吃不惯。我们都没同意,就劝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想嘛,来回路费那么贵,就为了口腹之欲耽误学习,也太不划算了!熬几年毕业回来,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陈老师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接下来的许多年,国内的工薪阶层父母,都会像她这样,怀着对孩子美好的祝愿,勒紧裤腰带,送孩子出国。
林艺不好评价这种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