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带着袅袅热烟与香,徐徐注入一盏精致小茶杯。
徐茜梅在假山后花园一凉亭上,也终于等到了顾峥“办完事”出来。
徐茜梅笑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表姐?”
她眼睛盯着顾峥露在衣领外雪脖上的一颗颗红红草莓印,颇为不自在和不是滋味。
顾峥自然注意到徐茜梅的表情眼神,下意识去拢拢衣领。微微一笑,接口说:“那个……我主要还想再生个儿子,所以很着急呢?”
徐茜梅:“王爷,哦,我是说,表姐夫他不是那方面不行的么?”
“……不行?”顾峥一下就愣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茜梅抿嘴儿笑笑拿着茶盅盖碗,刮着茶沫,倒也没继续下说。
她忽然打量着四周的假山、花园,亭台楼阁,瀑布小景,翠竹悠悠。眼里着实嫉妒羡慕不已,倒也不避讳,道:“哎,真神仙住的地方啊!表姐,你太好命了!”
顾峥也喝了茶淡淡道:“有什么命好不好的,不过是漆了金的鸟笼子,这下子,可要在这里关上一辈子了?”
徐茜梅嗤鼻冷笑:“若这是鸟笼子的话,我倒是愿意被关进来,哪怕被关这里一辈子……哎!”
她叹了一口气:“这次,你不知道,我和你表妹夫到汴京来,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了,你妹夫以前教训我教训得对,不能那么大手大脚的,这可不——”
顾峥立即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她垂垂眼睫毛,笑了一笑,问:“妹夫的病,究竟医治得如何了?你们打算呆在京里多长时间啊?你们不打算回昌州去了吗?”
徐茜梅立即冷着脸说道:“表姐,你是不是怕我会时常来巴结你,高攀你,想支我走,想让我赶紧回昌州去!”
她猛地从桌椅上站起身,放下茶盅,也不喝了,一股子自尊心又受伤害的表情。把手臂上挽着的画帛一撩,作势要离开。
若是再以前,顾峥一定会很急,赶紧解释她不是那个意思。
而今,她既看透了她一些小心思,就算有那个意思,也是淡淡挑了秀眉一笑:“瞧你,真是多心得很!我不过关心关心妹夫的病如何了?你怎么一回事?看你气得!你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表妹?”
徐茜梅面皮阵红阵白,这才坐下。“其实,我相公的那病——”
她嗫嗫嚅嚅,忽然对顾峥道,“对了,我们不说我相公了,就说说你和表姐夫吧?表姐,我这表姐夫,真的身体没任何毛病吗?”
她故意岔开她相公有病的事,反倒去问顾峥。
顾峥越发觉得奇怪:什么意思?
——
也是后来的后来,徐茜梅的一句话,她对顾峥笑容复杂说道:“那天,我看着你婆婆去为晋王殿下抓药,那方子,分明写着有香附子、烏龜骨、鹿茸、金毛狗肾、麝香……”
嗤地一声笑,徐茜梅故意捏着帕子,明面上,怕是为着顾峥不难堪面子上有台阶下,实则,却很讥讽暗笑:“这王爷,他究竟是不是正常的呀?若是不正常,我方才又见你两在屋里热火朝天的……可若是正常,怎么我又看着周夫人竟给他配那样的药吃……”
※※※
徐茜梅走了以后,顾峥独自回到厢房,她一边笑,一边走。只觉连夏日的热风刹那间都透着扑面清爽。
迎面,周牧禹和他老娘周氏站在回廊上说话,周氏道:“来,顾峥,我和你相公正说你呢!”
周氏一阵数落,想是得知徐茜梅又到王府中来了。“你呀你,我提醒过你好多次,你杂就偏不听?”
顾峥尚在回神思绪飞远,一愣:“怎么了,娘?”
“还怎么?!”周氏指着她鼻子一句句数落。“姓徐这个女人,不是个善物,老娘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叫你没事儿不要和她来往……”
顾峥笑:“原来娘你再说这个!”便说自己知道分寸。
因还在回忆着徐茜梅那方告诉真相,便问:“娘,我问你一个事儿,那天,你是不是去了药铺子抓药?给相公抓了一副?还是什么祖传春/药秘方儿……”
周氏赶紧去看儿子一眼。周牧禹一听春/药二字,当下手一抖,原本在教女儿写字顿时笔也都歪了。
他一脸懵怔地抬头,看看顾峥,又看看周氏。“什么药?什么秘方?”
——
顾峥轻眯起眼眸,笑得越发得意酣畅甜美。
没有人能够体会她这时的舒爽与惬意,她才没有爱上这个男人,也没有那么多的热情与渴望用在他身上,更没有对他动心,她也不是什么淫/娃荡/妇……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药!是药给害成那样的!
——
顾峥大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