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员工段芝芝。
时研只有一句话:我上午偶遇你第一个室友,下午与你第二个室友通了电话,回家之前,跟你第三个室友见面了。
两人婚后的第一场架,马慧珍一败涂地。她慌乱地离家出走,由于路灯太暗且雨天路滑,在招手打车时一脚踩空膝盖磕到了马路牙子上,包里的零碎掉了一地,孩子也化成血水掉了。
大都的规矩是男方要先拜访女方。曲殊同和寇越赶在周六来了王馥这里,三个人一起安静吃了顿饭。
饭后,王馥打发寇越去洗碗,趁空跟曲殊同交待道,她以前忙于工作,粗放型养孩子,所以寇越可能不如其他姑娘……温柔细致,以后两人要是吵架了,她胡说什么你都不要理她,她要是说得太难听了,伤了你的心,你告诉我,我来收拾她。
片刻,又将寇越叫进房间,跟她说,以后有什么不痛快的,直接跟你对象说,不要使性子让人摸不着头脑,电视里这种烦人矫情的角色最后都鸡飞蛋打。要时刻谨记,你就是个普通的女的,掉人堆儿里就不见了,不要太过自我,除了你爸妈,没有人非你不可。
两人午后道别离开,寇越系着安全带,突然揉了揉眼,曲殊同问她怎么了,她深呼吸抑制住软踏踏的情绪,总结道,我妈说她非我不可。
曲殊同一脸莫名,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
由于实在害怕“海拉”,寇越自打起床就战战兢兢,临近出门,一照镜子,感觉脸都有些绿了。
曲殊同很能理解寇越的紧张。以前他零星的几个朋友都不爱来他家做作业,他们一致反映害怕他姑姑。虽然他姑姑其实什么都没做,只不过脸上没笑而已,但那并非反感谁,性格使然。
曲殊同昨晚留宿寇越这里,睡前由于一时心慈手软没有将她捆起来,晚上惊醒两回。此刻他慢吞吞刷着牙,眼底显而易见的青影。
“千万不要告诉你姑姑昨晚在我这里休息的,显得我不端庄。”寇越给曲殊同递了条毛巾,殷殷叮嘱着,“戒指我摘掉了,回来再戴,假装你并没有先斩后奏向我求婚。你不要说漏嘴了。”
曲殊同吐掉漱口水,握住寇越的下巴,道:“来,亲一下就不紧张了。”
——寇越昨天晚上大半夜地不许他睡觉,问这问那、喋喋不休、事无巨细。他最后只好装睡。结果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真睡。早上一睁眼,她又开始了。
寇越推开曲殊同,没好气道:“刚涂好的口红,谁跟你亲。”
半个城市之隔,余闲也在殷殷嘱咐曲霜。曲霜今天特别穿了鸦黑长裙,妆也化得极淡,以柔和自己常年居于上位不好惹的气质。
“你不爱笑没问题,但嘴里要多说说话,显得平易近人些。”
“……行。”
“但是不要一直问东问西,显得你好像在估量人家般不般配。”
“……行。”
“你聘请的各部门经理能胜任他们的工作,所以不要一直盯着手机看,更不要拿起来回复,不然人家以为你不耐烦。”
“……行。”
“下个月结婚纪念日去南非吧。”
“……啧。”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寇越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在曲霜发光的笑容里,慢半拍地低头望着伸过来的素白的手,她试探地伸手与之轻握了握,露出不知所措的笑容。
余闲百感交集,他只差这一步没有交代到位。
曲霜的临场反应不错,没有松开寇越的手,直接牵着进门了,但是第一个问题就直击心灵:“越越怎么没带戒指?”
寇越笑容不改转头去看曲殊同,眼里聚集着风暴,曲殊同蓦地想起刷牙时寇越的叨念,他顿了顿,起身向着旋梯走去,问:“我姐没起呢?”
寇越:“……”
寇越道:“早上洗脸后忘了戴回来了。”
曲淑媛并没有在楼上,她早早地就起床了,跟着曲霜一起接受余闲的临门教育,此刻正在厨房切葱段。钟点阿姨备好菜离开前特别跟她说,葱段要在起锅前几分钟下锅。
——曲家没有住家保姆,只有钟点阿姨,钟点阿姨一周来打扫一次,偶尔碰上有客人上门,也会提前过来备菜。
“做的什么?”曲殊同推门进来。
“甲鱼汤,豆腐汤,以及两个凉菜,六个热菜。啊,冰箱里有爸爸朋友带来的酱牛肉,我切一块你尝尝。”曲淑媛道。
曲殊同习惯曲淑媛的照顾,他打开内镶式冰箱,取出个牛皮纸包装袋给曲淑媛,片刻,得到一块巴掌大的牛肉。
“好吃吗?”
“好吃。”
曲淑媛满意地笑了。
曲殊同刚来时,有一回因为不肯去上幼儿园,被曲霜锁进了浴室,一锁就是一个上午——曲霜那个臭脾气能忍住不动手就已经很难得了。曲淑媛放学回来,循着闷闷的哭声找到了他。他哭得一脑门儿汗。她给他洗了脸,然后切了块酱牛肉,喂到他嘴里。她看着他紧搂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打着哭嗝一边乖乖接受自己的投喂,心里天然的防线开了个口,第一回将余闲的念叨听进耳里:媛媛,你以后有弟弟啦。
曲淑媛掀起锅盖,将切好的葱段丢进去,轻声念道:“居然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