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着。
这坐久了,大家就有点坐不住,知道这是上官抬架子,肚子里的茶水可不等人。
有年纪大的几位并着双腿,每听到脚步声便要往门子上瞧。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刻漏滴滴答答,听得两位老知县直冒冷汗,双腿夹得更紧一些。
老知县不好受,几位年轻的知县显得游刃有余,还在心里死命骂娘,直到面色涨红只想四处找个大瓶罐当场解决。
终于,脚步声一点点的临近。
几位知县目光朝向门外,只有尾座的最年轻的永福县知县李应奎面如死灰,他知道,这不是官靴该有的脚步声。
“容几位知县久等,知府大人稍后便到。”曹每姗姗来迟,也不找个地方坐下,只故作不解道:“几位可是身体有疾,怎么面色如此之差,可要小人去请大夫。”
你他娘的才有病,什么玩意儿。
不对啊,不是有病难道是对知府不满。
这个坑他们可不能跳。
众人反应过来连连摇头,长乐县知县更是说道:“曹先生太客气,许是朝食吃了不洁之物,腹中痛楚难忍所致。”
“原是这样,那可怎么好。”曹每撸起袖子上前,“老父台可让在下瞧瞧,小人曾学过黄岐之术,对此略懂一二。”
“那可怎么好。”殷知县连忙摆手拒绝。
“老父母太外道,讳疾忌医可不好。”曹每说着便往他肚子按去,差点没被对方的喊叫震坏耳朵,“怎么,可是要不好了,快快来人,将知县抬起医馆。”
平常人都受不了如此力气,何况是憋着水。
殷知县捂着肚子蹲下身,面色痛苦的说不出话只能连连摇头。
他怕啊,万一控制不住,面子里子顶戴都要玩完。
“咳,各位,本官来迟。”贾赦在后头听的一清二楚,踱着步子进屋讶异道:“这是怎么了。”
曹每正要回话,那罗源县的胡知县拜倒在地,“下官身体不适,求知府宽宥让卑职稍作歇息前去更衣。”
“下官……”
“下官……”
“你们也都是……”贾赦一脸震惊的挥挥手,在他们出屋之前道:“男子这般不行啊,曹先生你说是不是。”
谁他妈的不行。
众知县悲愤提着裤子,哪还有工夫解释,赶紧跑吧,可别让人抢前头去。
“知府说的是。”曹每憋笑,大人这招太损了,“只是,是不是太得罪人了。”
“我这个知府罢免不了他们,考评却是可以的。”贾赦任性的哼哼两声,其中有几个拉出去大卸八块都不解恨,一点苦头就当小惩大诫。
曹每无奈,只想着等会如何收拾烂摊子。
出去时如丧家之犬,回来神清气爽人模狗样。
他们一瞧,哟呵,怎么知府又不见了。随即便恼怒不已,即使是上官也不能如此折辱人吧。
“殷知县,知府有请。”曹每行礼对众人解释道:“知府说了,各位知县慢慢来,一个个单独召见,不着急。”
甭管心里怎么想,众人也只好作罢继续等候。
唯有殷知县犯迷糊,知府好像似曾相识。
“又见面了,殷知县。”贾赦坐在上首,看着故作风流的殷知县心情甚是不美。
有文采好好的文人不当,偏偏跑来当知县。整个县衙的庶务都不管,每日只顾着吟诗作对收字画,念书的都是阳春白雪,好弄风雅的都是风流人物,就百姓粗鄙。这到底是哪门子的歪理。
“原来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求老父台恕罪。”殷知县晃着脑袋进屋,一进门就给跪了,
“你有什么罪,不知者不怪。”贾赦没叫人起身,手里夹着一张纸瞪眼,“你近前来,不知我无妨,不知庶务滥用典史越权是何罪过。”
“卑职冤枉,这绝对是诽谤。长乐县上下生活富足少有大事纠纷,即便有也不过小事,由着下边调解便可,如何能用得到卑职。定是有人眼红,故而诬告卑职,求知府我明察。”师爷能干又不是他的错,何况县里平时并无大事,这如何能怪得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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