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喜躺在床上看绘本, 妃梧抿着唇,默默退了下去。
看这种书不需要人在身边伺候,夫人勤学好问, 若是兴致上来,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难免令人尴尬, 妃梧也并非什么都能够解答。
考虑到小命问题, 二档头挑的基本都是较为隐晦的循序渐进式教学。
比如第一页还是公子和姑娘逛园子, 下一个画面是姑娘和侍女坐在亭中赏景,而公子行至假山后头,远远瞧见姑娘娇艳容颜。
而后是公子和姑娘打照面儿, 公子彬彬有礼,拱手作揖, 姑娘羞涩还礼, 垂头低笑。
见喜嘴角弯了弯,笑得见牙不见眼, 津津有味。
又翻过一页, 画上人痴缠一处的场景猛然撞入眼中。
见喜当即瞳孔一震, 笑容僵在嘴边。
公子和姑娘竟……竟已躺在了一张床上……
这就……就行房了?这未免太快了些!
一般的话本不都是兜兜转转几个弯子,非得看得人抓心挠肺,一直到最后才团聚美满么?
震惊之余,见喜不禁吁了口气, 想着才刚见面就这般浓情蜜意,兴许磨难都在后头呢。
再往后翻,依旧是两人捻齿咂舌,藕断丝连的画面。
接下来的几十页,两人再也没有从这间厢房出去过, 其间姿势千奇百怪,花样十足,阵地更是从床铺到春凳,到书案,不拘一格。
还有些闻所未闻的小玩意,看得人浑身发烫,热血翻涌。
见喜本已不想再看,可心里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直到后面又瞧见公子取出个小金铃,放、放了进去……
见喜一霎间目瞪口呆。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逗鹦鹉的雕花金铃,连铃面的图案都十分相似。
这这这……难不成竟是这么个用法么?
见喜吓得小手一抖,画册从手边滑落,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玩意真能塞得进?
联想到那铃铛在手里欢快跳动的模样,此刻在姑娘身子里岂不是也……
她又想到长栋当时支支吾吾的模样,像舍不得把铃铛给她玩,后来厂督还笑她说“这点就受不住”,这点,这点?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全天下就她一人不知!
她还兴致勃勃地拿在手里四处招摇晃荡,在他们眼中岂不是同看傻子无异?!
见喜整个人呆住,身上还一阵阵发热,脑海中全是方才的画中的盎然春色。
除了铃铛,还有手、瓷、玉,更有一物名唤“三十六宫都是春”,其间妙趣,光看姑娘面上快活的神情便可领略一二。
起初,她以为这是本一见钟情却又久经磨难的故事;
后来,她觉得或许是段坠入情海,缠绵悱恻的爱情;
再后来,她发现这原来是一本——
说得文雅些,该叫工具书。
没有男人的玩意,也有其他的玩意,即便是太监也能玩出百十种花样。
她被骗了,呜呜。
骗子厂督说给她买话本看,结果竟让她看这个!
等等——
她忽又回过神,脑袋开了光似的反应过来,厂督这是在暗示她么?
毕竟这种事情明面上说不开,所以用这种迂回委婉的法子告诉她,他要。
见喜呆滞地眨了眨眼睛。
他一定是嘲笑她太过笨拙,每次都吻得横冲直撞,毫无技法,这是在督促她努力呢。
哽咽了一会,她咬咬牙振作起来。
厂督面前不能露怯,谁将谁吃干抹净还不一定呢!
想到此处,她又将那本秘戏图捡起来勤学,即便天赋不高,也要做到知己知彼。
抱着一颗学习的心态再看时,才过片刻,眼皮子已经困得掀不起来了。
就如同今儿个有人约她去看戏,这是松快的好事儿,可若说这场戏是带着任务去的,回来还得将戏文从头到尾说一遍,那便兴致缺缺了。
她告诉自己,只眯一会儿,起来再学!她还得等厂督回来,陪他检验成果。
于是眼皮子放心地耷拉下来,先和周公碰个头。
梁寒回来的时候,屋里亮着一盏红纱灯,小姑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冷嗤了声,复又轻咳两下。
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动静。
梁寒眸光一暗,想到她头一回进颐华殿的时候,他裹着被子将她踹下床都没能将人弄醒。
他索性不再麻烦,直接掐了把那纤纤腰肢,指尖用了些力气,见喜登时浑身一震,迷迷糊糊地哀嚎一声。
猛一睁眼,刺眼的烛光冲进眼眸中,一同出现在面前的,还有卸下官袍,一身玄色薄缎寝衣的厂督。
似乎与方才掐醒她的不是一人,他唇角勾出极好看的弧度,笑意中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见喜背脊一凉,这就开始了吗?
功课还没做完,脸还未洗,身子也没擦净,情到浓时这些细节都可以不管不顾了么。
“厂督。”
她软软地唤他一声,声音里微带着颤抖,在头脑清晰的时候等着他兵临池下,还有些紧张。
可他并未说什么,只是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