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接的。
在曹晏城开出的价格档位中,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接秦鹜的单,这意味着不管成功与否,之后面临的都是无止境的追杀。
秦鹜和普通的有钱人不一样,他手?下本就有私人雇佣兵公司,道上的人更是知?道这个人不能碰,黄毛是个新人,能力刚够门槛,脾气臭的要死,几个月没开张,人都没调查清楚就背着他接了这一单。
秦鹜沉默了几秒,男人再次问道:“你想怎么做?”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还在状况外的黄毛根本听?不懂,声音有些不服气:“我们不是赚了这笔钱就去逍遥快活吗?这可?是我凭本事接的,你凭什么要给我搅黄?”
我他妈看你是凭本事把自己送进阎罗殿。
寸头给了他一巴掌,低头笑了声:“你要钱还是要命。”
黄毛跟了男人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什么时候说的话是不能违抗的,不情不愿的闭嘴了。
秦鹜言简意赅:“救人。”
男人说:“我和他要进你的公司,你帮我们把履历抹干净。”
秦鹜抬头正?眼看他:“可?以。”
黄毛还有些忿忿:“他说可?以就可?以?这种有钱人最是奸诈狡猾,当?心过河拆桥我们白忙活一遭屁事没得?到。”
男人说:“不会。”
秦鹜这么多?年?在黑白两道虽然手?段狠辣,但名?声极佳,答应了的事情从未有过失信,这也是自己冒着风险和他合作?的原因。
暴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玻璃上给所有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三人迅速进行了一番沟通,曹晏城比秦鹜想
象中要谨慎的多?,面前的这两个人知?之甚少,根本无法从中得?知?关于他母亲的任何一点消息。
秦鹜牙关紧了紧,抬头望向窗外,已经临近七点,夜空如打翻了砚台一般黑的浓稠,夹杂着电闪雷鸣,窒息到让人透不过一丝气。
闻卿……
当?人绝望的时候总是会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灵,秦鹜不信鬼神?不信命,他默默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这个名?字是他所有的动力源头。
时间紧迫,他没有多?加陷入这种私情中,迅速给面前的雇佣军下了命令,所知?的信息几乎为零,他做出的计划也极其简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车子重新要启动时,秦鹜突然说:“借一下手?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反之同样。寸头男并未多?想,在黄毛低声的骂骂咧咧中将手?机递了过去。
“多?谢。”苍白削瘦的手?指接过手?机,那一串熟悉到刻在心脏里的数字几乎呼之欲出,停顿了几秒后,他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秦鹜来这一趟并不后悔。
但他远远没有表现?的气定?神?闲,人类的生命有时候脆弱如蝼蚁,是生是死不到最后一秒根本无人能说得?出,最后一个号码键按下去的那一刻,秦鹜眼圈立刻就红了,心脏涌上一股无能为力的愤恨与痛楚。
他只是对不起闻卿,他不该招惹闻卿的。
对面几乎是瞬间接通,恋人之间的默契让闻卿都不用对面开口就能猜的出这是秦鹜。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秦鹜开口:“你蛋糕做好了吗?”
闻卿“嗯”了一声,也不问他在哪里。
秦鹜短促的笑了一声:“那就好。你现?在在干什么?还在等我吗?”
“你要再不回来,蛋糕我就喂狗了。”
闻卿依旧是那副懒散的腔调,只有声音中轻颤的沙哑能展现?他此时的真正?情绪。
秦鹜也“哦”了一声,突然问:“你是要求婚吗?”
他知?道闻卿现?在肯定?已经查出了他被?曹晏城绑架的缘由,这小气的男人肯定?会因为自己选了母亲而生闷气,大概率根本不会说实话——
话筒里传来闻卿的声音打断了秦鹜的胡思乱想。
他说
:“是。”
闻卿要和秦鹜求婚。
秦鹜眼眶发热差点涌上泪,指尖捏着手?机的力道重到像是要把它捏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在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才重新对着话筒说:“我答应你了。”
——
电话挂断之后,车厢里寂静无声,就连碎嘴皮子黄毛一路都没再吭声一句,车子颠簸了很久,终于在一片郊区的烂尾楼前停了下来。
寸头男难得?的开口:“这一片烂尾楼已经停工七八年?了,开发商跑了,政府也不管,别说晚上,白天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我们也不清楚,你真的要进去?”
秦鹜没开口,算是默认。
夜色暗沉,犹如张着獠牙的野兽等着人自投罗网,曹晏城在屋子里监视着外面,秦鹜被?寸头男揪住领子从车上拎了出来,粗暴的套上了一个黑色不透光的袋子,踉跄的被?推着往前走。
走了有几十步的距离,直到耳边传来老旧铁门被?推开的吱呀声,秦鹜被?另外一股强硬的力道拽了进去,一阵粗暴的搜身后便听?到黄毛和寸头拿了酬金被?赶出烂尾楼的声音。
曹晏城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