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甚至给人以一种做贼心虚感觉。
宣和帝只觉得大皇子的声音吵得自己心烦意乱,简直想让人将他的嘴封上。
一开始,因为大皇子身上有伤,宣和帝特意命人赐了座。
整个大殿之上,除了宣和帝与柱下御史,便只有大皇子一人坐着。
现在,宣和帝见他声如洪钟,一点都瞧不出身上有伤,便也不想再听他争辩,只摆摆手,对着身旁的内监道“叫宗正寺看着办吧。”
“皇上传旨,命宗正寺卿查办。”内监的声音十分尖锐,与大皇子的声音截然不同。一经开口,令殿中的人都静了下来。
直到宗正寺卿站出来说了句“臣领旨”,大皇子这才仿佛猛地回过神来,面容悲怆道“父皇明察,儿臣是冤枉的啊”
宣和帝一听就烦,哪里还欲再听,直摆手让人把大皇子带下去,交由宗正寺查办。
鉴于大皇子身上有伤,倒也没人敢真的把大皇子如何。
大皇子喊冤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才逐渐消失在宣和帝的耳边。
其实,搞个苦肉计什么的,本也算不得什么事。
宣和帝主要是气在,大皇子“精于算计”,这点上。
在宣和帝印象里,大皇子一直是一个十分恭敬孝顺的儿子。在他的几个弟弟面前也颇有大哥的风范,谦和,懂礼,知进退
宣和帝对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
一直以来,宣和帝都认为大皇子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看到大皇子如此优秀,宣和帝心里有骄傲也有自豪。
早前,朝臣们逼着宣和帝立储的时候,宣和帝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听到了朝臣们夸奖大皇子如何如何,宣和帝心里还是受用的。
然而现在,他原本的那个谦和的儿子,忽然被撕开了假面,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人
看到眼前这样一个强词夺理的大皇子,宣和帝突然意识到,自己很累了。
大皇子被带下去之后,便轮到了二皇子。
这才是重头戏。
无论是大皇子的苦肉计,还是五皇子的从国库借钱不还,在宣和帝眼中,那都不及二皇子私募兵丁来得严重。
一千多的兵,还就在昌州,就在怀阳的边边上,这叫宣和帝怎么受得了
大周是明令禁止私募兵丁的,上一回年太尉就险些因为自己夫郎的侄子还是外甥什么的,在庄子里养了太多的护卫,而险些被当成是私募兵丁,在宣和帝面前吃了挂落。
当时,年太尉庄子里的护卫不过百来人,当时被墨珣与越国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把年太尉给吓得屁滚尿流了,更遑论现在,二皇子养了上千人。
“朕问你。”宣和帝盯着跪在殿内的繁楚王,“你养这么多兵做什么”
“儿臣是被冤枉的”繁楚王也学着锦硕王的样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宣和帝抬眼看了于霜扬,示意于霜扬将刑部将查到的证据拿给繁楚王看看。
等到刑部尚书将记录了兵丁的册子摊在繁楚王面前的时候,宣和帝才又开口道“这是从你府里收来的花名册,你看看对不对。”
繁楚王一听到“花名册”时,整个人脸色难看得要命,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儿臣并不识得什么花名册。”
宣和帝语气没有波澜,但脸上满是郁色,不难看出他现在“庄子是你的庄子吧”
“是。”
庄子,繁楚王是赖不掉的,只能点头应了。
“人是在你庄子里抓的,花名册是在你府里搜的”
“不”繁楚王还不等宣和帝把话说完,就飞快地否认,“儿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到庄子上去过了,自打父皇命儿臣入朝为官开始,儿臣”
宣和帝不置可否地听着。
比起大皇子刚才的歇斯底里,宣和帝更能听进二皇子的辩解。
然而,人证物证俱在,二皇子就算不认也不能如何。
私募兵丁已经触及了宣和帝的逆鳞,叫他恨得牙后槽都疼了。
听了两句,宣和帝就不耐烦了,“庄子是你的庄子,庄子里也是你的人,花名册还是从你府上搜来的你倒是跟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儿臣是被冤枉的”
“被谁冤枉的”
“儿,儿臣不知”
宣和帝摇摇头,他不是没有给过机会,只是他的两个儿子都抓不住。尤其是老二,宣和帝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徇私枉法。如果他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那么以后所有人都会有样学样了。
“朕问你,养这么多兵想做什么”
“不是儿臣养的。”繁楚王直摇头。
宣和帝这会儿端得上市和颜悦色,比起刚才命人将大皇子送往宗正寺时的态度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却没有人会觉得宣和帝此时心情好,相反,宣和帝一反常态,反倒让人觉得他愈发可怖。
就连那被宣和帝刻意放缓、放轻了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是阴冷森沉的。
繁楚王犯的这个事与锦硕王的不同,锦硕王可以咬死了不承认,说那些是栽赃陷害,但繁楚王就算咬死了不认又能如何
花名册上足足有一千五百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