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正摇摇头,“我觉得不大可能。”
苗禄觉见刚才离自己近的这些同僚们,已经在认真地思考了自己的问题,忙摆摆手,面上一片尴尬,“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听听就过了,听听就过了。”
这会儿已经没有人要跟苗禄觉计较了,毕竟皇上在早朝时晕过去那才是大事呢。
万一宣和帝这回醒不过来了,那大周可就是要换代了!
除了焦急之外,每个人心里都怀揣着别样的心思。
一群人在偏殿里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听到宫中的内监过来传话,说是皇上已经醒了。
过来传话的内监已经是在宫里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了,在朝中大臣面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文武百官一见到有人过来传话,便上前将人围住了,七嘴八舌地问起了皇上晕倒的原因。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哪个人要端着什么架子,就担心自己一时不查反而错过了内监的话。
像宫里的这些内监都是人精,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秤。
眼前的这种情况,他们的话语里或许会透露出有一些有用的消息。而这种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在传一遍,那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内监只说是,皇上刚才因为听闻五翁主过世而悲伤过度,再加上,又听得雅砻使臣那般无耻的言论,一时怒极攻心……两边情绪一齐上头,这才晕了过去。
墨珣暗自挑了挑眉,心里倒是觉得这个内监说的不是实话。不过,或许他也是听了太医这么说,这才这么转达的。
之前,墨珣为宣和帝把脉的时候,却是什么病症都感觉不到,正与林醺的完全不同。
虽然墨珣一开始也是猜测,宣和帝将丹药叫给林奕甫主要是为了让林醺来试药的。但两人的身体状况截然不同,在脉相上呈现出了不同的样子倒也不奇怪。只是,林醺的脉相,墨珣是摸得出来的,可宣和帝的脉相……墨珣并没有觉出什么异常。
所以,这么想来,太医院恐怕也是束手无策,便也只能瞎猜一气。
内监此时被朝臣们围在一起,倒也没那么容易脱身。而他自然也不敢跟这些大人们发火,只能耐心地听着大人们的问话。能答的,他自然就答了;不能答的,那就只能微笑了。
内监也正如同墨珣猜测的那样,所知道的也不过就是他说出来的这些。
“各位大人就别问了,咱家也什么都不知道啊!”内监无奈,“御医们怎么说,咱家就怎么传达了。”
朝臣们见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也只能让了道,让内监回去复命了。
内监倒是没有直接走人,而是视线在偏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墨珣身上。
墨珣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么挤到内监身边听消息,但为了合群一切,他倒也没有一直安然地坐在椅子上。而他虽然离内监并没有很近,但注意力却是全然放在了内监的身上的。
这会儿内监的视线看了过来,墨珣倒也立刻就接到了。
内监见状,立刻迎了上来,“墨大人,皇上请您进殿面圣。”
墨珣点点头,倒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只是顺着内监的话稍稍拱手道:“烦请公公在前边带路。”
周围其他的大臣本以为内监这是要回去复命了,却没想到竟然要将墨珣也一起带走,一时间竟是面面相觑起来。
墨珣对上了身边同僚疑惑的视线,倒也只是略微颔首,这就跟在内监身后走了。
在朝臣们的注视下,墨珣当然不会问出什么。可等到两人走出了一段路,墨珣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公公,皇上召我,是为着什么事啊?”
墨珣这么问,不过也就是想要肯定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罢了。
宣和帝召他进殿,无非为着就是两件事:一,是为了“五翁主”的事;二,就是为了自己的身体。
当初墨珣从雅砻“逃”回来,并不知道真正的五翁主已经被宣和帝杀了。而宣和帝当时已是心知肚明,却也不让墨珣把话说出口。今日,在雅砻的那个假的五翁主薨了,宣和帝又准备为假翁主讨个公道,自然要把墨珣叫到跟前好生敲打一番。
而刚才在大殿之上,宣和帝毫无预兆的晕倒,兴许是害怕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这就想到了将林醺医好的墨珣了。
“墨大人到了就知道了。”内监不答,脚下动作也不停。反正他只负责将墨珣带到皇上面前,其他什么的,他一概不知。
墨珣仔细分辨了一下内监的态度,只觉得他对自己还算客气。
不过,内监对自己客气,可能是因为宣和帝此刻的态度问题。等待会儿,自己到了宣和帝的面前,表露出来的每一个表情和说的每一句话,都得好好斟酌。否则,宣和帝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