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喜欢客套的人,只同伦沄岳、唐欢遥寒暄了几句,便由伦沄岳引进厅里坐下了。
墨珣此时才有机会同伦沄岳与唐欢遥见礼,并将伦沄岚让他带来的东西递给唐欢遥。
“哎哟,你爹这是……”唐欢遥虽然嘴上念叨着,但还是收下了。毕竟伦沄岚没来,只让墨珣带了东西,他总不能再让墨珣拿回去。
墨珣知道唐欢遥是客套,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越国公见他们打过了招呼,这就开门见山说了。“我今日来是有话要同你说。”
“是,国公请说。”伦沄岳本就不认为越国公是来找他串门的,毕竟他弟弟现在正住在越国公府,若是要串门也必定会带上伦沄岚才是。此时一听越国公开口,便正襟危坐起来。
越国公对伦沄岳的态度很是满意,这便“嗯”了一声,继而说道:“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原怀阳府尹韩博毫被贬官的事了?”
“是。”伦沄岳连连点头。这几日京里发生的最大的事就是林风琅被捕了。而林风琅又是在他外祖父、相老侯爷出殡时被捕的,就算伦沄岳不在翰林院只是在市井里,那也该有所耳闻了。
素华、素安这时才后知后觉地从后院里出来同越国公见礼,唐欢遥也让人去将素晗带了出来。
越国公见伦沄岳的三个儿子都出来了,便又问:“你家夫郎跟儿子们也都知道了?”
“晚辈已经知晓了。”唐欢遥不知道越国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但最近街头巷尾大家都在说,想不知道都难。
伦素华听越国公这么问,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消息要透露,忙开口道:“晚辈也已知晓了。”他这段时间虽然都被拘在家中念书,但他本身就喜欢听这些东西,便让家丁去探听一些街头秘闻,也好回来说与他解闷。
知道就好。
越国公颔首,既然都知道,也省得他再解释一大堆。“中秋节过后,我从行宫回来,墨珣曾问过我关于京城之中‘鬼市’的事。”
伦素华听到越国公说“鬼市”,这便看了墨珣一眼。
越国公边说边盯着伦素华的反应,此时看他墨珣处看了一眼,又继续说:“御史台曾在过年那段时间收到过一个奏折……”越国公又言简意赅地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今日早朝,皇上召见邬兆凡,而邬兆凡则说是从他儿子的同窗那儿听来的。”
伦沄岳眼眶微缩——未免太巧了吧?
这么想着,伦沄岳便看了伦素华一眼。
伦沄岳此时虽然也能算作是在朝为官,但庶吉士别说是在进太和殿了,就连站在外头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今日早朝发生的事,伦沄岳也不过是听同僚说起,但详细却并不知情。现下听了越国公一说,倒是想起伦素华确实曾提到过同窗说的这个“鬼市”。不过当时伦素华是想问问他究竟知不知道京里有这么个地方。而伦沄岳本身觉得“鬼市”其实就是个夜市罢了,也没多稀奇,便让素华别瞎想。并对素华允诺,若是真那么好奇,就等到院试过了之后,他可以带着素华去瞧瞧。
伦素华明显没料到事情竟然还有这样的发展,嘴巴微微张开,看起来很是惊讶。他那个同窗总时不时说一些京城的趣闻,这也使得总与那个同窗作堆。
“我想,如果你们就读于同一所私学的话,你那位同窗应当已经被蔡大人带走了。”
伦素华这便点了点头,“我同窗之中确有姓邬的人。”“邬”姓并不常见,所以越国公刚说完,他就想到了。私学里虽然一个同堂之中学生不少,但毕竟也已经上了大半年学,总不至于连同窗都认不清楚。
越国公见伦素华这么说,便点点头,没有再问。毕竟越国公问来也没什么用,他一个御史副丞,也不负责查案啊。再说了,看伦素华现在的样子,就算问,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伦沄岳一听,原来越国公今天忽然拜访是来说自家儿子的事。而此时越国公并没有再往下细问,伦沄岳便知晓他的意图了——这是在提醒自己与伦素华,不要偏听偏信。
伦素华不敢在伦沄岳面前闹,所以鬼市的事也只提过一次,便没有再提。而伦沄岳本身并不觉得鬼市有多了不起,干脆就没当回事……
想到这里,伦沄岳忙冲越国公拱手道:“多谢国公提醒。”
越国公见伦沄岳想通,便颔首,而后去看伦素华。
伦素华乍一下被越国公这么盯着瞧还没回过神来,等他转而去看伦沄岳的时候,便看到伦沄岳已经沉下了脸。伦素华心中一惊,仔细一想,也琢磨出味儿来了。越国公今天跑这么一趟,还说了这么多,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听风就是雨的。
“谢国公教诲。”伦素华想明白之后,也拱手对越国公道谢。
越国公看伦素华好歹能转过弯儿来,还算是满意。
原先越国公想着虽然墨珣少年老成,但伦素华乃墨珣的表兄,再加上年纪也比墨珣大,若是有朝一日,在墨珣跟前说了什么,把墨珣给带偏了可就糟了。
现在看伦素华的样子,也不像那么无可救药的。
越国公目的达到之后便要告辞回府了,伦沄岳忙作挽留。越国公则摆手,“我今日前来本也没什么事,用不着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