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久才过来?你们夫妻俩在家里干什么呢?”凌树蕙调侃地望着她,话中不乏打趣。
弗兰的媳妇脸上还高高肿着,脖子上也有几道掐出来的淤痕清晰可见,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不敢直视凌树蕙。但见她面容和善,眼里的调侃也不像是假的,心里稍稍放松,也敢抬起头来看着她:“瞧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们一家都闲着没事干,正睡觉呢,没想到你就突然找上门来,把大家都吵醒了。”
她这一抬头,脸上的肿胀就更明显了,看来不久前还刚刚被人扇过耳光。
“睡觉呢啊。”凌树蕙笑眯眯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抬抬下巴指指屋里,“外面这么大冷天的,连让我进去坐坐都不肯吗?”
“不忙不忙!”弗兰媳妇见凌树蕙抬脚就要往里走,连忙挡在她身前,为难地笑道,“你好歹先告诉我,你是来干什么的呀!”
凌树蕙见她这样躲闪,就知道弗兰家里肯定有事,当下也不着急进去,微微笑道:“是这么回事,莉莉新发现一种东西,说叫什么洋芋,可以烤来吃的,就离咱们这里不远,长了好大一片,但要是不快点挖回来,就要烂在地里了,所以叫我和萨鲁出来找人手。”
她随口说出这么一番半真半假的言辞,脸上又笑得亲切,弗兰媳妇当然听不出是假的,大松了一口气。
见凌树蕙仍要抬脚进来,弗兰媳妇连忙伸手止住她:“别,你别进来!”
见凌树蕙疑惑地打量着她,弗兰媳妇不免紧张地冒冷汗,她生性木讷,也编不出什么谎话来,不由着急地在原地打转。
凌树蕙却是笑了一笑,给她了个台阶下:“我就说你和弗兰肯定在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大白天的,孩子都没睡觉,你们也不害臊!”
弗兰媳妇焦急之中,只能默认了这话,冲凌树蕙尴尬笑笑:“总之先麻烦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进去把这事儿告诉弗兰。”她关上门走回家里。
凌树蕙含笑点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脸上的笑容便立刻消失,轻轻巧巧从围栏翻了进去,凑到窗前细听。
“不是那回事,是请你出去挖什么……什么洋芋。”
弗兰媳妇的声音唯唯诺诺,和弗兰的暴戾形成鲜明对比:“又是那个小娼妇鼓动大家去的?我不去!我这一年还不够受他们气的吗!”他一边说,一边踹着脚边的铁罐,踹得它叮当作响。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弗兰媳妇才缓慢说道:“你要是不愿去,那也算了,我去和希尔达说,你病了不想出门好不好?”
“爱怎么着怎么着!”弗兰低声怒吼道,“让她赶紧滚!”
弗兰媳妇抽了抽鼻子,抹掉眼泪起身开门,刚一开门就看到站在房外的凌树蕙,狠狠吓了一跳:“希尔达?”
凌树蕙扯了扯嘴角,越过她直接走进屋子里。
弗兰正躺在地上,往嘴里灌酒,喝得面色酡红、一屋子酒味。
这边的酒都是低浓度酒精饮料,能喝成这个样子,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会做到的。只怕是从入冬就开始酗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