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老迈,风流之性益加,而洞察之敏愈减,但是这么多年的龙椅可不是白做的,过上几天,他一定会反应过来谢觅松和太子一党的关系。
虽然从前谢觅松便和太子站在同一条线上,但却从没有如此明确地跳出来,表示自己和太子主张一致。
所以今天他的行动,毫无疑问会被皇帝认为是示威。
“你已经是个垂垂老朽,我们要做的事情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了。”谢觅松未必是这样想,但皇帝一定会这么认为。
届时,他要如何面对皇帝的大怒呢?
“这些,你都想好了吗?”谢盟眯眼望着自己多年未曾注意过的儿子,发现他的神情中多了很多自己看不清楚的东西。
“我自然是想好了,太子也想好了,只看父王您,愿不愿意放开手脚,让我们自己行动这一回!”谢觅松勾起嘴角,眼中流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神光。
谢盟被他的眼光给震慑到,后退几步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谢觅松笑意更深:“儿臣是个怎样大逆不道的人,父王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
“你!”谢盟指着他的鼻尖斥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谢觅松不闪不避,望着谢盟的眼睛:“孩儿知道,并且即刻便打算将它化为现实!”
谢盟的手指慢慢哆嗦起来,半晌,颓然地坐下。
谢觅松居高临下地望着谢盟:“父王也可以选择去告发我,不过皇上能不能相信,你真有如此大义灭亲的心思,那就是两说了。”
说罢,谢觅松转身离开,只留谢盟默默坐在黑暗中,望着那个已经不再由自己掌控的孩子慢慢走远。
凌树蕙等在房间里,啃着桂花糕等谢觅松回来,见他推开房门,立刻上前为他解开披风。
见他眉间一股轻松的神色,凌树蕙立刻猜到他都对可怜的廉王做了些什么。
“王爷怕是被你的狼子野心吓傻了吧。”凌树蕙微笑着调侃。
谢觅松也被她逗笑,摇头说道:“除了你这个胆大妄为的,这天下人谁不为我的狼子野心震惊。”
“不用这样恭维我,”凌树蕙轻哼一声,“事情是你和太子谋划的,我不过一个看客,再胆大也胆大不过你们两个当事人!”
谢觅松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问道:“你能想得到,今天上午射冷箭的那个家伙是谁吗?”
“当然能想得到,世子不也想到了吗。”说起这件事请,凌树蕙目光微微一暗,“世子能够想到的事情,必然比我多得多。”
谢觅松支颐笑望着她:“这倒是……瓶儿,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主动交代的?”
“……”凌树蕙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缓慢地点点头,“有。”
她站起身,缓缓来到谢觅松身边,正视着那双尊贵的凤眼:“如果我说,我一开始是别人送到世子身边的细作,世子会怎么想?”
谢觅松点点头,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不含表情地打量着她,让凌树蕙或多或少有点儿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