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觅松一袭素白襕衫,长身玉立,月光朗照之下有如仙人。
凌树蕙发愣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刚才乍眼一看,她竟然觉得这人的身影和兰畹有些相似。
也和……展溟飞有些像。
几人的身影,几乎像是重叠一样。
但是下一瞬,这些身影分散开来,凌树蕙也明白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她现在疲惫得很,根本没心思深究,自己怎么会产生那样的幻觉。
谢觅松一见到她的身影,快步赶上来,凌树蕙连忙后退几步:“别靠太近,我身上血气重!”
谢觅松微微一笑,将伸出半茬的手收回来:“表嫂怎么样了?”
“还好。”凌树蕙是对他说,也是对一旁的太子报告,“太子妃身子还好,没落下什么病根。如今已经睡下了,芳素正陪着她。”
太子微微张口,凌树蕙知道他想问太子妃日后怎么办,主动答道:“太子妃的底子原本已经补上了,可如今闹这么一回,又亏损许多。奴婢开两剂补药,让太子妃吃上半个月。半个月后,奴婢再和师父一起来看太子妃,倒是酌情更改药方。”
太子听她安排得细致妥当,便点头答应:“如此甚好。”
谢觅松望着凌树蕙衣襟袖口处的血迹,皱眉道:“你快去沐浴一下歇息吧,明日我们再回府。”
本来他等了两三个月,等得都快不耐烦了,恨不得直接把人薅回家。但此时见她眉宇间满是疲惫之气,身上也脏脏的,便不忍心她忙了这么久后还上马车颠簸。
凌树蕙知道这家伙一向傲娇,哪怕关心人也要做出一副别扭样,听到他这话,便知道他又心软了,冲他露齿一笑:“多谢世子体谅!”
说罢小心翼翼绕开两人,回到自己暂住的厢房里,把身上沾血的衣服换下来,痛痛快快洗个澡。
她今天的确累到不行,头刚一沾枕头,就立刻陷入黑沉的睡乡中。
她临睡前没把窗户关上,清朗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中,将她的侧脸照映得更加鲜嫩。
谢觅松推门而入,来到床边静静坐下,望着她如玉的面庞,目光复杂地呢喃着。
“阿蕙……”
这几个月一来,他总会做奇怪的梦,醒过来后,梦境里的荒诞情景便忘记大半,只记得一个飘荡的可怜鬼魂绕在他指尖。
她会轻轻地叫他先生,而他就叫她“阿蕙”。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也不知道“阿蕙”对他而言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但是他总会莫名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阿蕙”……
第二天,凌树蕙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谢觅松早就随着谢崇阳上朝去了,回来时顺便把凌树蕙给带回家去。
“您现在已经入朝了?”凌树蕙满眼崇拜地看着他,“是什么官儿?很威风吗?”
“大理寺少卿,小官,不威风。”谢觅松木着脸回答。
凌树蕙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随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您还年轻呢,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