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简听了谢觅松的话,叹息道:“我也知道如此,不过还是懊悔当天太过冲动了,给公羊偃那老狐狸名正言顺的讨伐机会。”
谢觅松离京半个月后,商会会长公羊偃大办寿宴,宴会上顺势提起钟简名下声势正隆的绸缎铺锦绣园,打着醉酒口不择言的名号,要他让出销路,大家和谐共赢。
钟简起初还只是和他打太极,但是座上一个暴脾气的站起来指着他鼻子骂,说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不懂得尊敬前辈,把整个商会的秩序都搞乱了什么的,还逮着他私生子的身份穷追猛打,说他小娘养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钟简虽然是私生子,但皇商钟家好死不死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此外妻妾生的全都是女儿,所以他虽然出身不够光彩,但七岁起便记在了正室名下,从此金尊玉贵、千娇万宠,比别人家的嫡长子都要宠贵。
所以他也是一个暴脾气,见那人撕他的脸,便也毫不客气地死了回去,直说和京兆府尹的外室姘了三年,还好意思说别人私不私生子。
这一下子可就闹开了,有拉架的有帮那人骂他的,钟简也丝毫不怕,当即演了出舌战群儒,把众人怼得哑口无言。
当时他确实感觉出了口恶气,可过后再想想,却深自后悔。
一时之快的代价就是他得罪了半数商会的人,接下来要么退出商会,要么迎接他们层出不穷的小手段和种种压迫。
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十分膈应人。
商会成员大都是皇商,背后有许多人脉,钟简虽然也有谢觅松,但两人毕竟是暗中合作,不能暴露,这在声势上就弱了很多。
几个月来,商会连番施压,钟简都咬牙抗住,连退会的文契都准备好了,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便破釜沉舟,和他们公开撕破脸。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那么不要脸,直接去查锦绣园两个掌柜行贿之事,想要拔掉他的两条左膀右臂。
掌柜的当然自身清白,但也架不住他们构陷污蔑,官府就算要查个水落石出,也要花上一个多月,这段时间锦绣园群龙无首,生意肉眼可见的跌了下来。
钟简和谢觅松是单线联系,他不回来,钟简也找不到别的法子抵抗,只能咬牙撑着,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赶紧回京。
让谢觅松焦头烂额的问题,在谢觅松这里却是问题不大:“他们查你,你也查查他们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钟简苦着脸叹道:“我当然知道要这么干,可是您不回来,我上哪儿找门路查他们去。”
谢觅松微微一笑,是啊,法子都会懂,人家有门路自己没有,这才是最难的地方。
“不用担心,如今我回来了,这一切就不成问题。”谢觅松笑得风淡云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公羊偃和礼部侍郎今年有两万两的现银来回;柳城私底下给大理寺卿送了两个小妾,每个小妾都带着五千两的嫁妆;贺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