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林晓晓气得涨红了脸,“你敢说我的东西都是粗制滥造!”
“事实胜于雄辩。”和林晓晓的气急败坏比起来,凌树蕙显得气定神闲,外人一看便会不由自主地偏向于凌树蕙。
林晓晓气得冷笑不已:“那你倒是说说,我的东西怎么粗制滥造了。”
显然她对自己的创造极为自信。
但凌树蕙可不会这么觉得,她直白说道:“这些面纱的图案过于老套,绣工也颇为粗糙,戴上之后粗粗一看尚可,戴上几次就会皱得不成样子。而且面纱讲究得就是一个清灵飘逸,林姑娘的图案太过于累赘,非但不显飘逸,看久了反而会叫人觉得眼花。”
“一派胡言!”林晓晓原本娇啭的声音因为生气变得十分尖利,“既然姜娘子说的这么天花乱坠,你倒是做出些比我们绣楼更好的帕子来呀!光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呀!”
凌树蕙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言罢,她拉着铃儿走出绣楼,兰畹也不疾不徐地跟上去。
绣楼对面是一家绸缎铺,因为绣楼的带挈,生意也相当不错。
凌树蕙来到柜台前:“要六寸见方的縠纹素纱,再加上两条四寸长一寸宽的飘带。”
伙计表情变得奇怪,六寸见方……这也太小了点儿,能做什么呀。
兰畹直接掏钱说道:“不用纠结,按照这位姑娘说的做。”
伙计收了钱,手里伶俐地将素纱裁好,凌树蕙命铃儿收好,转身走回绣楼,对正在观望的林晓晓笑道:“林姑娘既然想要见识一下本人的绣技,应该不至于舍不得一点儿针线吧。”
林晓晓冷哼一声,但也不敢真的不理凌树蕙,挥挥手让丫鬟端上针线盒来。
她虽然不屑于刺绣小道,但是绣楼里的绣娘都有相应的家伙什,很快丫鬟便捧出一个精巧的漆盒来,凌树蕙大略扫了一眼,见其中各色绣线都很齐全,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她直接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取过绣棚将素纱绷紧,而后便开始穿针引线。
林晓晓撇撇嘴,心中不屑,但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看。
作为绣娘,凌树蕙最宝贝的就是自己的手,否则刚才要摔倒的时候,第一反应不会是护着手。
姜琬这双手经过多年保养,看上去纤细白皙、柔嫩无比,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即便和后宫妃子比,精致细腻也绝对不输。
此时这双柔嫩的手带着针线上下翻飞,姿态优美无比,即便是不看的绣棚上的图案,只看这一双手,也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虽然处于众人的目光焦点下,凌树蕙丝毫不乱,依旧不疾不徐地刺绣着。
兰畹坐在她旁边,目光慢慢从手转移到脸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专注的眼眸。
这双眼睛……他心中微微一动。
太阳渐渐西斜,天色慢慢黯淡下来,但绣楼里的人为看热闹,都挤在楼里没有走。
金黄的阳光照耀在凌树蕙的玉色罗裙上,将银线刺绣的丹顶鹤衬得飘逸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