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凌树蕙刚刚从刘掌事处回来,一踏进门就听到铃儿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喊:“小姐小姐,发生了一件大事!”
凌树蕙连忙扶住她,笑问道:“什么大事?把你急成这样?”
“理、理亲王不知怎么回事,被皇上指派到漳州治理瘟疫去了!”铃儿急急嚷道,“宫里为这事都快嚷翻天了,都猜测理亲王是不是顶撞了皇上。”
“原来是这个。”凌树蕙微微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呢,你也一惊一乍了。”
“这还不算大事啊!”铃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小姐你也太镇定了!”
凌树蕙微微一笑,说道:“理亲王可是太后最宠爱的孩子,就算是惹怒了陛下,只怕太后也会为他回护求情。”
“这小姐你就猜错了!”铃儿睁大眼睛说道:“太后的确为这件事找过皇上,但是不知怎么的,两人谈过一番之后,太后也默认了皇上的决策,听说理亲王去漳州巡查的旨意马上就要下来了。”
果然如此。
凌树蕙得意一笑,面上却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这可就奇怪了,皇上和理亲王的交情一向都好,怎么能闹出这么大的嫌隙来?”
“就是说啊,大家都奇怪得很呢。”铃儿附和道。
晌午过后,凌树蕙难得地停了针线,躺在摇椅上乘凉,忽然觉得一片阴影遮住了阳光,慢慢睁开眼睛,原来是兰畹站在身边。
“兰先生,我不久前才为您辩解过您的行为清白,您不要这么快就让我自打脸好不好?”凌树蕙用扇子遮住脸颊,懒洋洋地说,“此刻铃儿不在,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算什么样子。”
“我只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兰畹的语气中夹杂着谁也忽视不了的笑意,“理亲王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凌树蕙没动弹,继续以懒洋洋的声调说:“那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小小绣女,怎么可能撼动理亲王。”
兰畹并不被她这套伪装所骗,依旧含笑问道:“那么,我送你的丝线呢?”
“被我绣了啊,是对挺漂亮的蝴蝶,我这一阵子忙,忘记给你看了。”凌树蕙对答如流。
兰畹眼中带笑,嘴上却步步紧逼:“现在拿出来看看也不晚,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到你这里来了,很想看看你又发明了什么新技法。”
“技法哪里是那么好发明的。”凌树蕙微微一笑,将扇子从脸上挪开,抬起眼皮看向他,“我确实挺想给你瞧瞧,只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绣图太多了,绣完就让铃儿收起来。她收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也懒得去找。”
她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感觉,黑漆漆不见底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令兰畹霎时怔住。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垂下眼眸:“其实你没必要瞒我,我们两个是同一阵线上的人啊。理亲王那个人……我也很想要给他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