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于我!”
我皱了皱眉,高声道:“睿琛,你进来。”
妹妹奔入房中,见了我面,不禁呆了一呆,忽然痛哭道:“哥哥,我已有半年未见到你了!”
我见她神色也颇有憔悴,也是心中一痛,忍着酸痛费力伸出手去,道:“来,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妹妹扑到床边,握住我的手,哭得泪如雨下。
我想起年幼时和妹妹一起玩耍的种种情景,想起父母临终嘱托我照顾好幼妹,也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只悔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出来夺天下,为何不好好在家中过平凡日子。
妹妹哭得累了,趴在我胸口慢慢睡去,我心中安定,也渐渐睡去。
忽然间门外似是有人闷哼一声,我猛地惊醒过来,刚刚推醒妹妹,便见雪亮的剑光劈开屏风直刺过来。
持剑之人果然是言眺。
剑光如寒星,却不是刺向我,而是刺向妹妹。
我竭尽全力,也只能将妹妹推开半尺,嘶声道:“言眺,你果真疯了?快住手!”
言眺一言不发,面上神情却无癫狂之色,只是沉静肃然,似是对自己所作所为清清楚楚。她一剑落空,紧跟着又是一剑刺出。此时妹妹已出袖中攒心刺,急挡住了这一剑。言眺却一剑接着一剑,毫无停歇之意,竟是一意要取妹妹性命
我只恨自己病中酸软无力,无法替妹妹阻挡言眺连绵的剑招,只得大声呼喊门外亲卫,却连叫声都是虚弱无力,眼睁睁看着妹妹竭力挡了言眺数十招。
忽听门外锣声大作,随即传来众人的脚步声,纷纷喝道:“有人行刺!快快保护主公!”有人踢碎了房门,大批亲卫队涌了进来,我刚说得一句:“拿下言眺!”言眺右手剑招不停,左手往后一扬,似有一张七色渔网罩下,十数名亲卫已惨呼倒地。
我竭力喊道:“去叫王祁来!去调龙骧军来!去调弓箭手来!”
言眺手下不停,她每一扬手,便有少则两三人,多则十数名亲卫丧生,转眼间房内的亲卫几无生者,我踉踉跄跄扑到兵器架前,抽出我的宝剑便向言眺砍去,一边向着妹妹大喊:“快走,去找龙骧军!”
言眺不得不回身挡我这一剑,妹妹乘机跃出窗户。我虽用尽全力,但重病之下休说内力,便是连气力也使不出来,手中剑只一碰便被磕飞。
我只道言眺第二剑便会刺向我,只在原地等死,言眺却收剑跃出窗外,追着妹妹而去。
我来不及奇怪,忙跟着追去,远远只见妹妹慌不择路,竟向着仰星台而去,言眺只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我无力追赶两人,只大喊:“来人!快拦住言眺!快拦住言眺!”急得浑身汗出如浆。沿途有亲卫及兵士奔出拦截,却都不是言眺对手,反被她一一杀害。
此时已无人阻拦她,她若发暗器,妹妹万难抵挡。
她却始终未发暗器。
莫非她暗器已用尽?我无暇深思,只见妹妹已被逼上仰星台,言眺持剑急追在她身后。
我实在追赶不上,哑着声音求道:“言眺,不要杀我妹妹!不要杀我妹妹!你要南剑之盟我给你南剑之盟,你要天下我给你天下!只要你不杀我妹妹,你要我如何我都答应!”
言眺根本不向我看上一眼,持剑追着妹妹上了仰星台。仰星台下只有百丈悬崖,妹妹再也无路可走。我情急之中不知哪里生出了一股气力,脚下如风,竟也登上了仰星台,眼见离言眺只有几步路,却再也来不及赶上,眼睁睁看着言眺一掌拍飞了妹妹手中攒心刺,一剑刺入她心口。
我魂飞魄散,一声怒吼,右掌朝着言眺猛拍过去,风声呼呼,竟使出了内力。
言眺抽剑转身,见我右掌拍到,却一动不动。
骨骼碎裂,胸口塌陷,言眺摔落仰星台,滚到悬崖边。
她竟不避不挡,散开了全身真气,以血肉身躯硬捱了这一掌。
我抱起妹妹,妹妹早已气绝身亡。我满腔怒恨,纵身跃下仰星台,拎起言眺领口嘶声道:“为什么要杀我妹妹?你到底为什么要杀她?”
言眺疼得五官扭曲,口中鲜血如泉涌出,瞬间流遍了我抓着她领口的整只手。
绝世伤心与满不在乎两种截然相反的神情却同时在她脸上闪过:“我活得腻了。”
我松手看她跌回地上,感觉自己声音已完全沙哑:“睿琛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什么一心要她死?”
“我是在帮她,也是在帮你。”言眺似乎已感觉不到疼痛,嘴角一撇,轻蔑与厌恶升起眉间。
我看着她的眼睛,已不知道到底是她疯了还是我疯了。言眺,如果你不是疯子,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言眺的黑色瞳孔渐渐散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始终不愿说出,左手费力在右手衣袖里摸索,取出一物递向前:“你的脸,还给你。”
我不由自主伸手去接,碰到她的手,指尖忽然微微一麻。我左手斜掌拍出,身子已倒退三步。
天怒地怨两界针!
我举起右手,手掌毫无异色,我左手摒指疾点,封住整条手臂的穴道。
身后王祁焦灼的声音响起道:“主公,你怎样了?可要放箭?”
我摇一摇头。此时早已晚了。此时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