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3)

那美少年大怒,另有一人锵锵笑道:“他一人不是你对手,再加我如何?”一面色淡金之人,双手持一把环首长刀,声到人到,一言莆毕,已是一刀向我兜头劈来。

我举棍架他长刀,向赵箴道:“太初先生,此地凶险,先生不如暂退,待日后我再与先生切磋。”

那美少年挥弓向我袭来,与那面色淡金之人一同斗我。弓、刀之上俱是劲气充盈,拂我面门。

两人竟都是武林高手,远非适才三名敌将所能比拟。看来今日敌军果真是有备而来。

我心知适才舞棍挡箭已耗去不少内力,此时不宜力拼,只展开身形,以轻功满场游走。

此时又有一人吟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青影闪处,又有一名高手到来。

我此时仗着轻功斗两人虽游刃有余。一时片刻却也伤他们不得,若再来一人,恐怕我便要吃紧,更遑论要深入敌阵去擒住主将了。

眼角瞥处,那第三名高手却直往赵箴而去,所用兵刃竟是一根长长的钓竿。

那美少年忽然恼怒道:“林睿意,你不过仗着轻功厉害,有本事便不用轻功。”

我见他如此无赖,不禁哑然失笑,道:“小兄弟,你不过仗着这把弹弓厉害,有本事便不用弹弓。”

赵箴叹道:“刀枪丛里论书法,别有一番情趣。只是我容得他,他却容不得我。”撑开罗伞,去挡那第三人的钓竿。

我虽知赵箴功夫不差,却不知那持钓竿之人深浅,只恐赵箴伤在他手上,顾不得耗损内力,再无保留,催动先天罡气将一整套棍法绵延施展开,果见那美少年与那淡金面色之人神色变得凝重,额头汗水滚滚而下,招式间渐显迟缓。

再过得片刻,那淡金面色之人招式间终于露出一丝破绽,我觑得真切,趁机一棍横扫在他腰间,他立时口中喷血,扑倒在地。

那美少年能将弹弓这般难练的兵器练得如此称手,其实功夫远在他练刀的同伴之上,却毕竟年少,一见同伴扑倒,一时竟心慌意乱,露出好几处破绽。

我本已趁机一棍直捅他心窝,见他惊惧神色,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惨死的盛盈,棍首已到他胸口却捅不下去,便顺势偏了一偏,将黄金棍插入他腋下,顿将他挑飞出去,道:“你尚未成人,林某不愿伤你。回家去罢,休再为虎作伥。”

再观赵箴与那使钓竿的高手时,一个罗伞挥洒自如如行云流水,另一个杆头略颤遍点对方周身大穴。只是那钓竿高手认穴虽准,功力却是差了许多。我料知他三十招之内必败,于是只在一旁观战,并不出手相助赵箴。

果然到二十五招上,赵箴喝一声:“碎!”罗伞黏上钓竿,微微一震,便将钓竿震断为几截。那钓竿高手竟嬉笑道:“斗你不过,我去也。”果然转身飞跃离去。

赵箴收了罗伞,仔细打量我,叹道:“原来三郎的武功也在我之上。”

其实我真力也已损耗过半,闻言只能苦笑。恰在此刻,不远处响起一声清啸,正是萧疏离所发。我立刻撮唇长啸回答。

赵箴道:“你既有帮手在此处,想必大军困不住你,可来去自如。既然如此,赵某便自行告辞,来日再来相寻。”

我难得遇上如此有见地的书法知己,很有些不舍,但战场凶险实在不宜留人,只得道:“今日遇到先生,令林某耳目一新,真是相见恨晚。只是大战在即无法留客,但愿他日能重遇先生,再聆高见。”

赵箴点一点头,转身便走,仍是如来时一般疏慢慵懒,四周敌兵无人敢拦。

我一路目送着他,直至再也见不到他背影。敌兵骚动中,萧疏离骑着黄骠马奔至我面前道:“快上马!”我不假思索,一跃上马,坐于她身后,询道:“去何处?”

萧疏离一面舞枪突围,一面道:“方远华麾下颇多高手,今日讨不了好,回城罢!”

我遥遥望去,前方敌军仍是密密麻麻,方远华不知躲在何处,手下不知还有多少高手,我却连白马都已失去,内力更是不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擒住方远华了,只得道:“只能如此了。”

注:“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引自柳宗元诗。

回到城中,甘允已趁我挑营之时将城墙破败之处一一修葺,只是这城墙原本便不到两丈高,再如何整修,也难以与紫州、申渡相比,敌人若要猛攻,实在难挡几日。

言眺捧来一碗马肉野菜汤给我,我想着葬身战场的白马,心中难受,喝了一口汤便放下了碗。言眺道:“三哥,你若还是不进饮食,可就撑不了多久了,你若是倒了,大伙可全要跟着你倒了。”

他难得如此正经,面上满是忧色,我听他说得有理,于是强令自己将这一碗连肉带汤全都吃光。

甘允见我吃完,这才上前禀报道:“主公,我已派人烧起狼烟,好让大元帅得知我军方位。”他略一踌躇,又接道:“只是恐大元帅不知主公在此,未必会来此地救援。”

我心里略略一沉,心知他所言不差,亚父若非确定我在此荒城,必不会费力来营救我军一小队人马,何况他手下兵力本已不足,无法与方远华抗衡。

我沉吟道:“亚父如今不知还有多少兵力?但眼下大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