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妍的脸色青红交错,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再怎么说也是侯府四姑娘,即便是以陪嫁丫环的身份进周府,顾夕颜怎么真敢把她当成下人?
还有秋实这个贱婢,居然敢不把她当成主子?
秋实见柳惠妍没有跟过来,冷下眉眼:“怎么,你耳背?”
柳惠妍气得牙齿直打战,在室内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紧咬银牙,才不甘不愿地跟了出去。
一出厅堂,秋实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冷然启唇:“既然进了栖时苑当婢子,又是杂洒丫头,往后就要遵守规矩。杂洒丫头没有主子的命令是不能近主子身的,在主子跟前要自称奴婢。若是伺候不好,激怒主子,便会被主子发卖出府……”
柳惠妍满眼怨恨。
她是过来伺候周暮的,而非真来当什么丫环。可事实她是陪嫁丫环,眼下她还不能跟顾夕颜撕破脸。
她没想到的是,顾夕颜居然不念姐妹之情,竟然直接给她下马威,这分明是逼她回侯府。
她绝不能退缩,只要她在周府,就有机会接近周暮,顾夕颜无非是怕她上位才故意打压她罢了。
秋实则特意在倒座房挑了一间最偏最小的通铺让柳惠妍住下,看到柳惠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唇角上扬,回到顾夕颜跟前复命。
春华却是想不明白:“姑娘为何不索性把柳四赶出去?”
柳四对大殿下的心思昭然若揭,无非就是想成为大殿下的女人,把柳四放在跟前,真要爬床成功了怎么办?
“柳四不是拿祖母来压我吗?再者,留下柳四有什么要紧,周暮眼光再差,也不可能看上她。”顾夕颜并非看不起柳惠妍,而是对周暮有信心。
就周暮这样的情况,连她都碰不了,更何况是柳惠妍?
前世又有多少女人对周暮投怀送抱,柳惠妍的姿色和手段比起那些女人差远了。
即便再来十个柳惠妍,她都不可能放在眼里。
这厢柳惠妍沦落为洒扫婢子后,越想越不甘心。她是过来做周暮女人的,而非为奴为婢。
她今天就要守在栖时苑门口,一定能碰到周暮,首先她要让周暮知道她的存在,她才有机会上位。
至于行勾丨引一事,何姨娘再三叮嘱行事不能太急进,要一步一个脚印,尤其是面对周暮这样尊贵的男人。
周暮本是想时时刻刻跟顾夕颜在一起,但是他爹在新婚
一回到府上,周暮便迫不及待来到栖时苑。
他才进栖时苑,就见有一个青衣婢子在扫地,一个不长眼还把扫帚扫到他的皂靴上。
而这个不长眼的婢子正是柳惠妍。
柳惠妍抬眸间看到周暮,强忍着心跳加速,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姐夫”。
周暮听到这声“姐夫”慢下脚步,这才正眼看柳惠妍:“你是哪位?!”
柳惠妍脸色发白,没想到周暮居然不认识她。
她分明和周暮打过几次照面,周暮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我、我是柳家姑娘,行四。”柳惠妍勇敢直视周暮,在周暮的注视下,呼吸略显急促。
“你怎么在周府?!”周暮终于想起柳四是哪号人物。
他却想不明白柳四为何会在自己府上,而且还在栖时苑洒扫。
“回殿下的话,柳四如今是周府的洒扫婢子。柳四是老夫人送来当陪嫁丫环的,皇妃问过柳四的意思,柳四不想当柳四姑娘,宁愿留在周府为奴为婢。”接话的是秋实。
听到这里周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非是老夫人和柳四联手,无非是想往他后院塞人,还膈应了夕颜。
他眉眼染上寒霜,“柳四,你在栖时苑外跪着。秋实,你着人看紧,我没有命令不得让她起身。”
柳惠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想到周暮竟然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甚至也不看父亲的面子。
再怎么说她也是万庆侯的女儿,周暮怎能这样待她?
她幽怨地看着周暮,周暮却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秋实双眼一亮,“奴婢会着人盯紧的。殿下里面请,皇妃做了美食,正在恭候殿下大驾呢。”
周暮进了厅堂,只见顾夕颜备了五菜一汤,都以清淡为主。
“往后都做你自个儿喜欢的菜,不必迁就我,我对口腹之欲没那么看重。”周暮入座后说道。
顾夕颜莞尔:“饮食清淡些为好,我吃什么都可以。”
她才说完,就对上周暮复杂的目光。
“怎么了?”顾夕颜觉得他的眼神很古怪,似乎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周暮本来不想提扫兴之人,但想起跪在外面的柳四,他实在不吐不快:“柳家人欺人太甚,老夫人也是老糊涂,她若是真把你当成柳家人,就不会把柳四当成陪嫁丫环送进咱们家!”
想到她以前在柳家就是过着这样糟心的日子,他便焦虑。
“公……夫君没必要为我叫屈。我如果受了委屈,会自己找回来。一个柳四罢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值得夫君难受?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提扫兴之人,影响咱们夫妻的食欲。”顾夕颜一边说,一边为周暮布食。
周暮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