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颂想起夕颜曾经说过,她说不能让某些人把粮食当作争夺皇位的筹码,更不能让百姓因此受苦受难。
她还说,周行做得出这样的事。
若他们能掌控主动权,周行再想拿粮食做文章就没那么容易。
“我有一位朋友说过,民以食为天,做粮食生意不能只向银子看。”容颂淡声道。
周暮心念一动,他觉得容颂说的那位朋友可能就是严先生。
他离开八方胡同的时候,又想起严先生买下南郊那块地后,让老王买下鱼塘这件事。若严先生真能未卜先知,想是觉得对不住老王,才让老王买下鱼塘,作为弥补吧?
说实在的,这样的人心肠太软,很容易被人抓到软肋。而这样心肠软的人,又怎会是恶毒之辈?
照理说,这样心肠软的人很难成大事。
应该是他多虑了,容颂背后的人若是一个心肠柔软之人,又怎会做出祸国殃民之事?
顾夕颜没想到周暮会突然来找自己。
因为成亲在即,她正坐在院子里绣新婚穿的鸳鸯肚兜,没想到周暮会突然杀过来,她手忙脚乱想藏起来。
周暮却刚好进来,把她鬼祟的样子尽收眼底。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周暮难得见顾夕颜这样慌乱的样子,打趣道。
顾夕颜涨红了脸,想转移周暮的注意力:“公子怎的来了?”
来之前也不说一声,吓她一跳。
周暮腿长,很快到了顾夕颜跟前,见她紧张得摒住了呼吸,突然上前想夺走被她藏在身后的“宝贝”。
但顾夕颜早有准备,匆忙起身:“公子离我远一些!”
见她藏着掖着,周暮更加好奇:“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总不成是其他男人的东西。”
顾夕颜懒得理会他,转身便跑进了屋内,把那件小衣藏在了被窝里。
偏周暮的速度比她还快,她才藏好,周暮下一刻便拿了出来。
顾夕颜
周暮终于看清手里那红彤彤的、绣着鸳鸯图案的少女小衣,小小的一块布,颜色却浓艳如火,仿佛能烫伤他的指尖。
他忙把那件小衣塞回原位,耳尖却悄悄红了。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变得暧昧,空气似乎也要烧着一般。
两人都不敢看对方,周暮更是左顾右盼,只恨自己多手。
顾夕颜也很尴尬,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自己准备新婚穿的小衣被自己的未婚夫婿看到,还拿在手上,太羞人了。
周暮看到顾夕颜羞红的脸颊,索性问道:“可是新婚夜要穿的?”
顾夕颜顿时恼了,用力瞪他一眼,挑衅地抬起雪颌:“就算穿了,公子不也不能行房么?”
周暮:……
这死丫头不同情他也就罢了,居然还往他痛处戳。
顾夕颜见周暮哑口无言的样子,得意地继续刺激:“想必一个多月的时间,公子身上的毒也解除不了罢?所以我无论我准备什么,公子也就能看看而已。”
说完,她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寝室。
只留周暮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还回不过神。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无奈摇头,哑然失笑。
看来他还真得想个解决问题的法子才行,若不然,这丫头怕是要拿这件事取笑他一辈子。
若在洞房烛夜不跟她圆房,他这辈子都不能在这个不善良的小丫头跟前抬头做人了。
那厢顾夕颜反将周暮一军后,又有点担心自己过了,怕伤到周暮的自尊心。
待周暮出来,她仔细打量周暮的表情,见他与平时无异,这才放了心。
她却不知,周暮的心思还在那件绣着鸳鸯的红色小衣上,甚至还在不自禁想象它穿在她身上将是怎样的一番美景。
顾夕颜一转眸,就看到周暮耳尖泛红的样子:“公子在想什么呢?”
周暮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我今日去见过容颂。”
顾夕颜反应慢了半拍,随后打醒十二分精神:“公子是特意去见容颂?”
她可没忘记周大人是户部右侍郎。
“算是吧。我还去了一趟南郊,见了老王,听他说起一位神通广大的严先生。这位严先生可是了不得,居然能未卜先知……”
顾夕颜听到这里坐不住了,她心虚之余打断周暮的话道:“怎么可能?公子定是想岔了。”
“那位严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是其一。若严先生没问题,为何要藏头藏尾?再者,南郊那块地才买下不久便下暴雨,如今这块地翻了十倍有余,严先生又大赚一笔。严先生露出的最大破绽是不该提醒老王买下马家村那几亩鱼塘。如今鱼价涨到三百文一斤,老王卖地的损失因此补回来不少。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这不是未卜先知是什么?”周暮侃侃道来。
顾夕颜秀眉微拧,所以说她当初为什么要一时心软,提醒老王买下马家村那几亩鱼塘呢?
“我觉得吧,公子的疑心病太重了。再说了,人家容颂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公子总抓着那什么严先生不放?不过就是一位账房先生罢了,哪像公子说的那样神奇。”顾夕颜挤出一点笑容,想给周暮洗脑,希望他把那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