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黄药师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人选, 李葭也就没那么着急了。
她知道黄药师的性格,所以也非常清楚, 能让他做出这样的猜测,那人极有可能与青衣楼脱不了干系,最次也在青衣楼中有些地位。
“这人现在还在慕容山庄吗?”她问黄药师,“如果在的话, 我有机会见一见他吗?”
“他不常露面。”黄药师顿了顿,“是以养病的名义来的, 只偶尔会来枯荣阁寻前辈对弈。”
李葭闻言, 不由得有点遗憾,因为这样的话, 她就不好在一个光明正大的场合见黄药师的怀疑对象了,说不定还得想办法在庄中制造一点偶遇。
但对方来慕容山庄“养病”, 必然深居简出,这偶遇的制造难度也不小。
这么想的时候, 她完全没料到,还没等她和黄药师想出一个制造正面偶遇的契机呢, 对方就因为想反探他们的虚实而主动找上门来了。
事情还要从燕南天说起。
燕南天在受江琴蒙骗进恶人谷之前, 他就已经是天下第一大侠了, 就算是慕容老庄主这样的武林泰斗, 对他也极为欣赏。因此得知他和李葭一同抵达, 慕容老庄主干脆在枯荣阁摆了一场小宴,叫上了目前在庄中的几个小辈,以及来庄中休养的老友, 一同凑个热闹。
“还是燕大侠面子大。”尚未开宴,慕容老庄主便向他们着重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好友,“连我这老友都愿意过来吃这顿饭了,平日里我想见他一回,还得看他心情呢。”
也多亏了燕南天完全不知道李葭和黄药师单独商量过什么,在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演,只如平时一般热情地与他们打了招呼。
招呼打完,他望了慕容老庄主那老友片刻,表情有些迟疑地询问道:“这位前辈看着有些眼熟,不知尊姓?”
慕容老庄主闻言,笑着捋了一下自己花白的胡子,道:“他姓霍,在江湖上极为低调,不过江南这一带的豪族,少有不知晓他的。”
燕南天目光一顿,竟还真反应过来了:“原来真是霍休前辈!”
“大约十年前,霍前辈曾与我义弟家谈过一桩生意,当时我恰好受我义弟所邀,在江家小住。”他开始解释,说到后面,语气也愈发肯定了起来,“是了,当时我还与前辈喝过酒,不知前辈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霍休也笑着举起酒盏,“燕大侠海量,可将小老儿我吓得不轻。”
李葭坐在黄药师右手边,与霍休恰好斜斜相对。她眨着眼围观到此刻,可算是逮到了一个合理的开口时机。
只见她眼疾手快地跟着一道拿起了面前的白玉杯,迎上霍休的目光,道:“没想到慕容前辈的好友与燕大侠也是旧识,这可真是太有缘啦。”
霍休今日特地露面,为的就是探清让自己手下杀手屡屡失手的这几人虚实,因而听到李葭开口,不仅没多想,甚至心中一喜,道:“可不就是有缘吗,姑娘说得极是。”
“对了,我听慕容兄说,几位是从恶人谷而来,路上还遭遇了数次伏击?可查清是何人所为了没?”
李葭本来想抢在燕南天前面,把他们已经知道对手是青衣楼的事实隐瞒下来,但考虑到燕南天实在是不会骗人——路上连阿飞的身世都没能瞒下来——她就忍住了没开口,任凭燕南天答了霍休这个问题。
燕南天道:“我们虽知道是何人所为,但他们的幕后主使实在是太狡猾了,一路上不知审问了多少杀手,愣是没能问出些线索来,只知道他们都出身青衣楼。”
“唉,这青衣楼也确实神秘。”李葭接口之前,先长叹一口气,之后又皱着眉停顿许久,才转向慕容老庄主和霍休,“我初入江湖,燕大侠先前受困于恶人谷,对这青衣楼俱无了解,便是想查也难以入手,但我听说这青衣楼往常好在江南一带行事,威名也起于江南……”
“这却是事实。”心中无鬼的慕容老庄主先接了话,“十六年前,青衣楼做成的第一桩案子,便是灭了扬州知府满门,那知府一家五十九口人,被灭得一个不剩。”
“扬州知府?!”李葭还真不知道青衣楼的成名作是这个,“这可真是……朝廷莫非没有追查吗?”
话音刚落,她便听到面前紧抿着唇的霍休在她脑海中哼了一声,语气万般嘲讽,道:“就那帮酒囊饭袋,便是追查又如何?”
至此,李葭想找机会试霍休是否与青衣楼有关的目的已算是达成了一半,毕竟他方才在心中嘲讽的这句实在是将他的立场表现得十分清楚了。然而就像黄药师说的那样,这件事不仅关系大半武林,霍休还是慕容老庄主的好友,所以最好还是彻底确认为好。
“朝廷倒是想查,当时还求到了慕容家和花家头上,无奈最后一点眉目都没有,只能不了了之。”席上又有一人开了口,李葭定睛一看,是慕容元娘的丈夫,也是江南另一豪族花氏的子弟。
“原来是这样。”她遗憾道,“照这么说,这青衣楼十六年前横空出世时便叫人防不胜防还揪不着半点首尾了,如今只怕更难查出什么线索来。”
“你们追查时,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与元娘他们说。”慕容老庄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