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那片白月光 31(1 / 2)

宣明殿,看着面前边关发来的请饷奏折,段辰渊眼底光芒明明灭灭。

西荒在收到东临新帝登基的消息后,一直在边境骚扰不断,总试图找机会在不察的情况下,在东临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直到魏霄全面接管了边境大权,才将西荒的这种苗头给打了下去。

可是安宁是需要代价的,现在魏霄所在边关发来奏折,需要大量更换兵器及给士兵储备冬衣粮食,请饷拨银。

段辰渊知道作为一个帝王,面对这种国家大事他不该掺杂私心,多疑犹豫,然而……

闭眼深吸口气,他到底是将奏折合上,暂放在一旁搁置。

或许是今天这封奏折让他突然记起了太多不想记起的事,以至于此刻的段辰渊忽的非常想见见那人,想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驱散近些天来人过于冷淡的态度带来的那种不安的患得患失。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忽的起身,大步朝人所在的宫殿而去。

因为相府是仿江南楼阁,丞相府直到现在都没建好,朝野内外皆知皇上是太子那会,楚相魏将军三人私交甚密,以至于这近一年来的时间里,楚忻泽都暂居皇宫之中,都被朝堂同僚视作平常,没见到早朝时皇上每次都是无条件的信任支持楚相么,那自己人的态度不要太过明显。

只是段辰渊匆匆来到内殿,却并未寻到自己要找的人,宫人这才恭敬禀明,称楚相这一个多月来几乎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去到偏阁院落。

因为平时这个时辰段辰渊都在宣明殿里批改奏折,以至于他竟一直不知晓这件事。

听到人这一个月来竟然在那偏阁院落,段辰渊眸眼瞬间落下无数温柔。

因为那偏阁院落,平时都是俩人写字抚琴,烹茶作画之处,在他的眼里,这定是那人明面上与他闹别扭,私下却又放不下的表现。

以至于这会心情好的几近飞扬的他,直接挥退一众随行宫人,独自大步朝那偏阁院落而去。

那人在院里做什么呢?

浅笑烹茶,垂目写字,闲适抚琴,还是在想他?

愈想段辰渊的心情就愈好,眼里眉梢的情意几乎完全掩饰不住。

他甚至在想,只要阿钰别再闹别扭的生气了,他可以答应他的一切要求,无论是什么。

只是,万般勾勒与美好,万种想象与情意,段辰渊却从未想过,他怀着一腔希冀看到的竟是这般景向。

静谧院落,宁和安详,那人着一身青衫锦服,仿似一株青松翠竹,隔绝世间所有喧嚣,安静的坐在石凳上。

那双向来清亮通透的眸子似带着看破尘世的宁静,又像染着无人可窥的哀伤,只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静静的注视着对面一杆穗红似血的红缨枪。

红缨枪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谁,段辰渊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些不愿意记起的,那些被刻意忘记的,在这瞬间全部解封,全部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边关三年中,他对魏霄是最特别的,他的视线永远停在魏霄身上,温柔的似看着最重要的人。

那天他在房中,亲口对魏霄许下的承诺,他承诺过魏霄,说过会相随陪他一辈子。

他现在会留在京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是因为他不想魏霄知道他命不久矣,所以才那般冷漠的将人推远,耳畔边似还有那天他在房中失声痛哭,满腔悲哀不住喃喃轻唤的两字——子乐。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魏霄,魏霄这辈子都是他心中最特别的那个存在,哪怕他用尽一切手段,一步步走进他的心里,他还是比不上离开的魏霄。

这一个月来,人明显冷淡的避让,不再愿意与他亲近,过于疏离的态度,似乎在这刻全部都找到了答案,不过因为他又记起了那个人。

微不可闻的碎裂声,原是放于青石宫墙上的手,在这刻过于用力,竟硬生生的捏裂了青石宫墙上的石砖。

青石碎屑自手指缝中簌簌而落,但是对这段辰渊半点不为所动,他那双如狼般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院中那人,方才还满染情意的眸眼,已被一片暗色汹涌全然淹没。

离开偏阁时,楚忻泽的视线似无意般,扫了眼院旁地上的青色粉末,面无异色的转身离开。

最近几天,不仅是伺候的宫人们,就连朝堂的大臣们也都感觉到了,皇上的情绪愈来愈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不光将宫人们换了个遍,朝堂上更是将几位犯了点小错的大臣,骂的狗血淋头。

所有人都看着站在最前方的楚忻泽,希望他能向以前一样,站出来安抚下皇上的情绪。

因为皇上发怒的时候,唯一听的进去的就是他的话,然而一连好几天,楚忻泽都只是冷淡的保持缄默。

这下所有人再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很明显的皇上跟楚相之间有了矛盾,但是舍不得骂楚相,这是拿他们在撒气呢。

面对同僚们明里暗里的叫苦不迭,楚忻泽却并不接,通通用君心难策给挡了回去。

于是一连大半月,所有人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直到一件事终于将压抑的沉默打破。

猛的推开殿门,段辰渊满脸难掩的暴怒大步走进殿中,环顾着四处寻找着那人。

正在案首前写字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