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体内的残毒,也没什么坏处。”
江维桢说着话探头朝暖阁里看了一眼,许戎果真正安安静静地跪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地练字。
“这孩子是不是有点……”江维桢在齐让对面坐下,“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知道在哪疯玩呢。”
齐让皱着眉头喝光了碗里的药:“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蒙,他现在字还不认识几个。”
“他怎么比的了你?”江维桢拿了蜜饯递到齐让手边,“你当年是……”
当年元兴帝还未沉迷修仙,与江皇后感情甚笃,齐让作为他们的独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寄予厚望。
他也确实担得起那些希望,自四岁开蒙起,多年勤勉刻苦,精史诗赋、文治武功、甚至骑射武备无一不精通。
也因此,在元兴帝驾崩之后,才十三岁的齐让能用两年的时间收拾了朝中宫中横行的道士宦官,稳定了朝局,坐稳了江山。
在江维桢关于幼时的记忆里,有很多画面都是自己趴在永安殿的软椅上昏昏欲睡,而比自己大两岁在旁边读书写字,不曾有一日懈怠。
他记得自己问过齐让,“都已经是太子了,这天下将来总归是你的,何必过得这么辛苦?”
齐让怎么回答来着?
江维桢晃了晃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会,终于想起书案前那个半大的孩子只是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记忆里半大的孩子和面前苍白憔悴的年轻人慢慢重合。
“我当年怎么了?”齐让吃了颗蜜饯,冲散了口中的酸苦,心情也好了不少,抬眸看向话只说了一半的江维桢。
四目相对,某个念头突然涌上脑海,江维桢看了看齐让,又扭头往暖阁方向看了一眼:“你该不会是打算让他……”
“没那么多打算,养在这儿了,就按我的方式养了,”齐让垂下眼眸,“总不能让他和我那个弟弟一样,糊里糊涂地长大吧?”
“在你眼里是糊里糊涂,我倒觉得他命好,”江维桢感慨道,“以后怎么样不知道,但过往这十多年,人家过得可比你自在的多了。”
齐让沉默了一瞬,轻轻笑了一声:“也是。”
“所以嘛,”江维桢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暖阁方向招呼了一声,“小不点,外面下雪了,要出去玩会吗?”
回应他的是一瞬的沉默,下一刻,许戎扔下手里的笔,从暖阁里跑了出来:“我可以去看鱼吗?”
江维桢愣了愣:“这时候哪来的鱼?”
“就是那边的池子里,”许戎解释道,“我昨天看到了好多红色的鱼!”
他说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江维桢,眼底的期待让他忍不住点了点头:“好,那今天就带你去御花园转转。”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还坐在桌边的齐让:“你在这永安殿里也关了好几天了,一起?”
齐让微抬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点了点头:“好啊,我也好久没在皇城里转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