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2 / 4)

觉到不对劲,回想起刚刚的气氛和发展,绝望地发现是他一头热,在廷听眼里,他好像就只是“路过的需要帮助的外门师弟”。

萧粼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无论是同门的谈论间,还是他的印象中,廷听就像是门派中那个最普通、最常见的甜美体贴小师妹,让人提不起警戒心。

萧粼本以为勾个普通人那岂不是手到擒来,颇为不以为然,今日一见就发现他轻敌了!

萧粼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服,在水中辗转反侧,想到廷听方才无动于衷的眼神,越想越气,好胜心一下子被激起来。

“啪!”萧粼气愤的胸腹起伏,银蓝色的鱼尾重重地砸在水面上。咬牙切齿地瞪了眼廷听离去的方向,转身潜入了水下,气势汹汹地说,“我还不信了!区区一个女修,竟会视我于无物?”

缭音峰,藏书阁内。

室内寂静的可怕,随着人的走动,偶尔还会有不太结实的地方发出木板的摩擦声。

幽暗的室内容易给人带来压迫感与恐惧。

廷听走在黑暗之中,却觉得格外安宁,她拿过一本没赏析过的旧谱,走到最熟悉的窗边桌案边坐下。

廷听没动,不愿让光亮打破这份平和,指腹拂过老旧的书页,发出窸窣的声音,半晌,她的指尖才亮起灵光。

“师妹说谎。”背后的黑暗之中蓦然传来声音。

廷听指尖一颤,灵力四散,落到四周的灵灯上,照亮了室内。她微微侧身,才看到书架边坐着一少年。

少年身着红衣,袖口的蟠虺金纹矜贵又细密,单腿曲起,一手放在膝盖上,直勾勾地看着廷听,身上萦绕着若隐若现的血腥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压抑感,似无形之物要攀上人的四肢。

“池师兄。”廷听放下手中的谱子,“是受伤了吗?”

她说谎?她哪里说谎?又是因为清音城的事情怀疑她吗?在此等深夜,池子霁是有证据来抓她,还是单纯的来威吓她的?

黑暗之中潜藏着危险,此地并无一处安全。

那浅淡的血腥气随着风飘散,廷听的大脑突然清晰得可怕,正如那夜她毫不犹豫握住剑之时。

每当面对池子霁,廷听都格外紧张,每句话都要细细斟酌,而后装成毫不刻意的模样。

廷听看着池子霁,细细审视、分析着他的言行举止,怕不小心露馅,又有些奇异的兴奋,脑子明明在警告着她站在刀尖上,心脏却在胸膛内咚咚作响。

“这不是我的血。”池子霁认真地看着廷听,声音轻快,“到了分神境,师妹就会发现受伤很难,伤口能在身上留下更难。”

即便受伤了,眨眼间便好了。

“这个时辰,师兄怎么会在这儿?”廷听能感觉到他身上未散的剑意,似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安静的室内几乎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灯光在廷听眼里洒下浅浅的金,她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皆透着几分亲昵与方才和萧粼说话时的客套截然不同。

“去做了些其他七星不愿做的事,归来路上‘恰巧’路过缭音峰。”池子霁勾着嘴角,意有所指地调侃,“刚巧亲眼目睹了师妹与其他妖精月下相会。”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廷听想到方才对萧粼的态度,不禁有些心虚。

她情绪差,又是夜里,难免不如平日里的周全,要说是相会,别说她,萧粼可能都不乐意。

“师妹嘴上说着我珠玉在前,不会与外人私会,转头便寻了旁人。”池子霁说着,坐到桌案的侧边,他手撑着脸看着廷听,灯光落在他脸上,眼下印出一层阴影,“师妹说谎。”

池子霁今夜从战场上归回,路上听到熟悉的琴音本是惊喜。

他以为会如之前的那夜一般,再在缭音峰与廷听秉烛夜谈一番。

却不想,池子霁飘浮在缭音峰的上空,看到的不光有廷听,还有一个陌生的鲛人。

那条鱼孱弱无力,尚不需池子霁拔剑,便能化作他指尖的尘埃。

矫揉造作,心怀不轨,觊觎他的师妹。

何等碍眼。

廷听先是一愣,疑惑地说:“我与那人不过偶遇……”

池子霁的眼中沉如凉夜,并无半分调笑。

他为何这样说?这个语气调侃却明显不是玩笑。还是说“私会”只是代称,实则对她有所怀疑,为了试探她的态度?

廷听状似无措地手指交错,贴在一起:“我今日与舍友又生矛盾便夜半出门修炼,与他也也不过初次相见,他既有难,作为同门我自然不能置之不顾。”

她迅速将自己半夜出门的缘由说清楚以证清白,反正池子霁之前也知道此事——若不是她的问题,难道是萧粼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池子霁垂下眼,指尖一下下点在桌面上。

依照过去他观察到的无数人的表现,这份情绪大抵称之为不满,他没有遮掩,放任其蔓延开来,将其放大,强调。

那么按照他过去的行事办法,就要解决掉它。

“不过我确实是第一次见鲛人,原是这般长相与声音。”廷听望着池子霁,将话题往萧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