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防着他亲弟弟,他定会后悔娶了我,觉着我心思深沉又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
不待许嬷嬷开口,沈氏又道:“不说这个了,我有些乏了,先睡会儿,大少爷若是回来你叫醒我。”
许嬷嬷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到底又咽了下去,扶着她在床榻上躺下,给她盖好了锦被,这才退了下去。
退下去时她心里头一时觉着自家姑娘可怜,一时又觉着自家姑娘这般瞒着大少爷,不在大少爷跟前儿表露出半分心思来也不好。
这世上的人都有私心,姑娘嫁到这安国公府来当了长房的大奶奶,合该想着这世子之位,哪里就需要藏着掖着呢。
待许嬷嬷离开后,沈氏才忍不住落下泪来,将头埋在被子里哭了一场,她声音压抑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情绪掩饰下来,顺手从枕头旁拿起一块儿帕子,擦干了眼泪。
......
不同于沈氏这边的情形,容国公夫人谭氏带着女儿姜芷娴回了容国公府后,脸上的笑就一直没落下来过。
“我就说这傅绪之在勋贵家的公子里是头一个的,不仅一表人才,还得了太子这般看重,往后太子若是能登上大位,他便是天子近臣,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更别说,他打小便是太子伴读,幼时行宫走水又救过太子的性命,这几样加起来,哪个朝臣能比得过他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芷娴你若嫁给他,定能得个一品夫人的诰命,叫京城里的姑娘们都羡慕你。”
“再说,他还生的那般好,往后在一块儿,日日见着也养眼。”
说完,她压低了声音又道:“他那兄长身子那样弱,往后世子之位还不是他这个当弟弟的。”
姜芷娴眉眼带着笑,听了母亲谭氏这话莞尔一笑道:“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自然是听母亲的。哪怕他生的不这么英俊,而是普通些,只要他有这样的前程,女儿也愿意嫁。”
“不过他生在安国公府,又得太子看重,往后姨娘什么的肯定少不了。不过女儿也不怕,女儿只需笼络住他,待女儿生了嫡长子,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再管束几位姨娘,不叫她们生下庶子,便是生下来,也不能健健康康的,女儿才不会在乎后院有多少人或是他宠着哪个。”
谭氏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些个小情小爱的都是话本里糊弄姑娘们的,先生和嬷嬷们教给你的是如何当好高门大户的主母,这才是正经的。你能这样通透,母亲很是欣慰。”
“改日母亲在府里举办赏花宴,将周氏和她们安国公府几位姑娘请过来,也好叫你们多相处相处,你看可好?”
姜芷娴点了点头:“女儿都听母亲的。”
......
碧蘅院
谢姌见过萧衍回来后,便一直斜斜倚在软榻上出神,身边青黛看着自家姑娘这般,心里头也是惴惴不安。
姑娘回来后只告诉了她说是太子是为着讨要上回冲撞之事的赔礼才派人传召她过去,叫她不必担心,可她怎么能不担心。
那可是太子殿下!
再说,姑娘明显也被吓着了,要不然也不会呆呆坐了这么久。青黛恨不得姑娘明日就抄写好了佛经,送到佛堂叫太子殿下那边的人拿了去,往后再不和太子殿下有什么牵扯才好。
不然,姑娘这样的身份,和太子有牵扯,这日子都要过不安稳了。
青黛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见着夫人身边的康嬷嬷进来,说道:“二姑娘去牡丹院一趟吧,咱们夫人从宴席上回来后便有些头疼,这会儿更是严重了。”
谢姌听着这话,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眼底微微闪过一丝嘲讽,却是从软塌上站起身来,带着几分担心道:“真有这事儿?那咱们快些过去吧。”
说完,谢姌又问道:“可也告诉了大姐姐?”
康嬷嬷一愣,有些尴尬道:“大姑娘在宴席上吃了几口酒,有些醉意,今晚怕是不能过去。夫人叫二姑娘多受累一些,今晚就二姑娘在旁侍疾吧。”
谢姌最是了解傅琼华这个人,稍稍一想,就猜出她是什么心思。
不过是今个儿在宴席上受了气,想要装病叫魏老夫人心疼,连带着迁怒到周氏这个当大嫂的。至于她这里,也是因着她是周氏的女儿,故意作践她罢了。
这样想着,她心中生出几分嘲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