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一个相当简陋的鸟巢。
如果用人类世界的标准评判,这几乎可以算作危房。
可放在林晚这种专业人士眼中,却很快就能分辨出,这种简陋松散的鸟巢,十有**是斑鸠的杰作。
她迅速拿出手机,用专门的科研软件记录下当前地点,并在后面备注了一句“疑似有斑鸠在此栖息”。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又过了一阵,一只翅膀羽毛呈深灰扇贝图案的鸟儿衔着枯枝从树林间飞来。
是城市里极其罕见的山斑鸠。
林晚不自觉地放轻呼吸,唯恐吓走了这只正在搭建新房的小鸟。
她手里动作不停,不停按下快门捕捉它飞翔的姿态。
意外发生在山斑鸠离鸟巢只有咫尺之遥的一刻。
突如其来的机械噪音打破了山林的宁静,一架无人机从山崖下窜了上来,沿着树林的边缘急速飞翔,张牙舞爪的螺旋桨吓得山斑鸠扑扇着翅膀仓促逃离。
“……”
无数句脏话在林晚脑海中呼啸而过。
她抬头瞪向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看见它身上搭载的摄像头后,瞬间想起之前经历过许多次的糟心事。
更气人的是,这架无人机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在她头顶不远处盘旋了起来。
嚣张得要死。
林晚想也不想,凶巴巴地朝它竖起了中指。
·
与此同时,山脚下。
周衍川看向手机屏幕里实时传回的画面。
4K高清画质名不虚传,将女孩白皙脸蛋上表现出的愤怒,捕捉得丝毫不差。
“我靠,她居然冲我们比中指?”在旁边操控无人机的飞手莫名其妙,“我们没得罪她吧?”
周衍川双手抱怀,低垂着眼:“你把她的鸟吓走了。”
飞手回忆了一下,想起确实有只灰不溜秋的鸟从镜头前掠过,很不服气:“我又不知道。”
他们这次出来,本来就是需要测试无人机快速变换飞行高度时的电池消耗,吓到几只鸟难道是他能控制的吗?
周衍川没有说话,高大的身影往地面投下一道长而清浅的影子。
片刻之后,他抬起手腕,揉了下眉心。
其实当林晚出现在镜头中的第一秒,周衍川就认出了她,那个侧脸的角度和她的微信头像一模一样。
而且他必须承认,林晚长得很有辨识度,只要看过一眼,就会在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就像半年前他添加林晚为好友时,也很快认出,这就是在玉堂春用戏谑的口吻与他搭话的那个女孩。
只不过如今回想起来,当初她所说的“看鸟”,还真就是特别正经的“鸟”。
飞手颤颤悠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老、老大,她好像在找我们。”
“嗯?”
周衍川侧过脸,果然从开始返航的无人机镜头里,林晚正牢牢盯准无人机航行的方向。
“怎么办啊,她会跟我们吵架吗?”
飞手无端紧张了起来。
周衍川思索片刻,淡声道:“等着道歉吧。”
·
林晚下山只花了十几分钟。
她刚才看得很仔细,那架无人机返回的位置就是山下的停车场。
果不其然,停车场旁边的空地围着五六个男人,地上还放着刚才那架罪魁祸首的无人机。
林晚走到自己车边,把设备放进后备箱,然后“啪”一声甩上车门。
短靴在地面踩出利落的声响,当她离人群越来越近时,男人中个子最高的那位慢慢转过了身。
林晚一怔,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很快她就想了起来,是半年前在玉堂春见过的那位。
她一时不知该佩服自己的记忆力,还是该佩服男人出众的相貌令人过目不忘。
但更多的,则是心间涌起的一阵失落。
有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伤感,好好一个神清骨秀的帅哥,为何要用这种不科学的方式影响环境生态。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声气,走到众人面前:“能跟你们提个意见吗?”
话刚出口,其余人齐刷刷往后退开半步。
林晚皱了皱眉,视线扫过那些不敢与她对视的几位,发现这几个人长得……特别IT男。
就是那种发际线堪忧、戴眼镜、穿格子衫的经典形象。
有了大家的对比,站得离她最近的男人,愈发显得英俊非凡。
他今天穿了件长款的风衣,里面搭件白色T恤,长裤裤脚扎进短靴里,整个人看起来高大挺拔。
很帅,并且还不是那种刻意彰显的帅。
就好像他随意地往那儿一站,微风与阳光便情不自禁地眷顾着他。
林晚再次惋惜,接着抬起头说:“能不能麻烦你们,以后不要近距离用无人机拍鸟?”
周衍川稍低下头,声音很轻:“抱歉,下次我们会注意。”
还挺听劝告。
林晚见状,便也笑了一下:“喜欢观鸟的话,我更推荐用望远镜或超远镜头,不用惊动它们就能欣赏到最自然的状态。”
周衍川浅浅地勾了下唇角,脖颈中间清晰得近乎凌厉的喉结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