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燮既然已经掌了赤焰军,便不该再插手禁军的事情。这是逾越。”我压低声音提醒三姐姐道。
三姐姐却笑着拍拍我的手道:“你想的太多了,林燮的忠心,三哥是知道的。不过是经他的手给三哥送一个可用之才。三哥不会误会他的。”
我看着三姐姐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的懵懂笑脸,忽然惊觉三姐姐这些年真的是被安逸顺遂的生活给养傻了。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在宫变前给三哥打探传递宫中消息的三公主了。
我顿时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了。
这些年,她过得太幸福了。所以,三哥在她的心里还是当年那个可以依赖的三哥,林燮也依旧还是三哥最值得信赖的兄弟。
她似乎忘了当年的大哥、太子、四哥是怎么死得,也不知道五哥为什么会在一场瘟疫中骤然离世,更不清楚我这些年的经历。
连当初热情如火、天真肆意的六姐姐,如今都比她更能看得清楚形势。
三姐姐太天真了,以至于我都不敢直接跟她说什么,生怕她会一时冲动下,跑去跟皇兄对峙。
场上,几个孩子的比试已经告一段落,林殊纵马几步,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随从,便小跑了几步到了三姐姐跟前。
“母亲,小姨!小姨什么时候来的?崔朗那小家伙呢?”林殊笑声爽朗的上前,大概是三姐姐时常会在他面前提起我,所以即便我见他的次数不多,但这孩子却对我很亲近。此时匆匆行了个礼便豪不见外的问我。
“朗儿若是知道他的林殊哥哥问起了他,肯定会很高兴的。他今日去树人院了。”
林殊一乐,道:“小姨可真是舍得,我听说树人院半个月才让休息一天呢?去了之后可不容易再见到了。六姨都舍不得谢弼去呢,昨天还去跟舅舅求情了,好象顺带还给崔朗也求了情。
不过舅舅都没同意。”
三姐姐正给他擦着汗,顺势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我看你怎么好像在幸灾乐祸。这两个可是你弟弟。”
林殊眼珠一转,有些心虚的看了我一下,道:“小姨别误会,我还是很喜欢崔朗的,就是他现在还小,什么都不会,我们玩儿不到一起去。不过,等他从树人院学成出来了,我保证肯定去哪儿都带着他一起玩。
对了,小姨,崔朗是跟着谁了?”
“夏冬,夏悬镜使。”
林殊听了我的答案,瞳孔骤然放大,深吸了一口气,道:“冬姐?!”
他的这副表情,让我顿时想起了言阙当时的反应。
“夏冬怎么了?不好么?”
林殊看了下穆王妃她们那边。霓凰正叽叽喳喳的跟她的母亲说着什么,几人并没有心思注意我们这边。
林殊摇了摇头,道:“冬姐自然是好的,悬镜司中能比过她的人可不多。我听聂大哥说,冬姐的身手比她的两个师兄还好些。不过,她很凶的。小崔朗落在她手里,怕是要吃些苦头。”
只要不是人品不行,练功习武要吃苦,这件事情,我是有心理准备的。
只是,我也没想到,这吃苦是这么个吃法。
树人院的第一个休沐日,六姐姐一大早便过来叫了我一起去宫里接崔朗和谢弼。我们到的早,他们还在晨训。
因我和六姐姐的身份,是可以在宫中行走的,所以也没有人拦着我们。六姐姐思子心切,便拉着我到训练场一起等着。
想着他们一放假,便一起接去太皇太后和太后她们请个安,然后再回家。
只是我们还没坐下,远远的便听见了一阵阵哭号声。其中崔朗和言豫津的声音尤为明显。
那声音,连我都听得心颤,更别提六姐姐。
她紧紧得攥着我的手,整个人晃了晃,几乎要站不住了,颤着声问我:“小......小七,那是朗儿的声音吗?”
我平了平心神,定下思绪安慰道:“你先别急,悬镜司毕竟是奉了皇命训练这些贵族子弟的,吃些苦头是少不得的。但绝对不会伤着他们的。”
“你是说,那就是朗儿?天啊!”六姐姐眼中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拉着我快步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训练场内,几十个孩子或成群的绕着场地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或两股战战的扎着马步,或单脚立在梅花桩上摇摇欲坠。
还有两个孩子正拿着木剑攻击着夏冬,并不时的被夏冬用细竹棍点一下手腕或腿脚,指出他们动作的不规范之处。而每次被被点到,两个孩子便会忍不住瑟缩一下,痛呼一声。
六姐姐正要向崔朗走去的时候,正在跑步的谢弼先发现了我们的出现。
连滚带爬的跑来一把抱住六姐姐的大腿,委屈的大哭:“娘,弼儿好疼、好累,弼儿想回家,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谢弼的声音,阻拦了六姐姐向崔朗走去的动作,也惊动了训练场的其他人。
一群孩子都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崔朗见了我,也想过来。但夏冬一句:“晨练还没结束,继续!”
所有人便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包括崔朗也在可怜巴巴的看了我一眼之后,颤颤巍巍的重新举起小木剑。
唯有被六姐姐搂着检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