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自有帮手
屈指轻叩桌案,段承轩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许多朝臣都在打听当年靖王妃、以及如今圣医之事,毕竟顾茗烟顶着一张脸做了许多事情,可因为每一次更换的身份都高贵且从不互相牵连,反而叫人摸不着头脑,一些老臣都只是以为长得相似。
可如今圣医失踪,段琮派人大肆寻找。
一时之间她的地位陡然升高,虽不知皇上是当真需要圣医治病,可但凡能帮到皇上,这都将是大功一件,故而亦有人发现了其中关窍。
当年靖王妃是前丞相之女,名为顾茗烟。
可尔丹公主和圣医几乎并不知晓其姓名,而靖王妃和圣医还有一个共同点——医术。
导致如今就连济世堂都被人盯梢,幸得贺近处理得当,并未有人发现济世堂和靖王府有所牵连。
“他们即使发现又如何?”段承轩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不免心力交瘁的揉捏过眉心:“如今时局大变,有人静观其变,有人却觉得这是一次机会,随他们如何,只需将兵力四散于
百里之外,但凡出现异心之人,直接拦下。”
成山听闻,皱眉不已:“皇上似乎有心要分走您手中兵权,已然下了两道圣旨让您带着军印虎符入宫觐见,可您尽数拒绝,若是惹急了皇上…”
“皇兄所见本王之事绝非兵权这么简单。”
段承轩骤然抬起头来,他的兄长纵然以前也给了他滔天的权势,却也会在入宫之时敲打一二,叫他嚣张跋扈可以,却断断不可触碰家国律法,亦不能挑战天家职威。
除此之外,与其说是段琮信任于他,不若说是段琮一心于朝政诸多细枝末节的要事,而非是来管他在天炎城里不痛不痒所招惹的小事儿。
“当年本王在边关再无敌手,入了天炎城更是功高震主,皇兄倒总是借着我打压诸多朝臣,让后宫妃嫔的娘家都讨不得半分好处。如今若想削了我的兵权,也该想想我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猛虎。”
淡淡一笑,段承轩挥袖站起身来。
他为段琮的朝政助益良多,共享这太平盛世。
如今段琮执意要打乱这一波平静湖水,他自然是要与他同甘共苦。
“王爷要去哪儿?”成山紧跟其后。
“烟儿应是醒了。”
“大小姐早已醒了,却并不在屋内。”身旁的小厮突然开了口,见王爷冷着脸看过来,忙声道:“大小姐找到鬼魅大人,说是要回靖王府一趟。”
…
四方天,红高墙。
玉珺兀自端坐于藤椅之上,仰起头来所看见的不过是萧瑟冬日,捉不住的流云,留不下的飞鸟。
疲软的身子牢牢的嵌入这藤椅之中,消瘦的面颊不施粉黛,那一双潋滟秋水的眼眸里裹挟着流云寒风,削瘦的身子被厚重的貂裘和棉衣紧紧包裹着,唯有一双被冬风吹红的指尖拨弄着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四周环跪着十数的宫女太监,身侧最近的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冬风寒冷,还请玉珺姑娘早早入了殿内,勿要受寒。”
如今不过只让她冻红了一双指尖,还不知皇上看见要作何惩戒。
若再继续下去…
只怕她们性命不保,众人默契的齐齐对玉珺磕头。
却唯有殿内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意,那镣铐触动的响声便随之传来。
只见云栖一头青丝散于脑后,脚上的镣铐俨然已经拉伸到极限,而她脸上却带着浅淡的笑意,席地而坐,手中捧着一卷书卷:“你还在想该如何得到她吗?”
玉珺的眼睛微微眯起,指尖也死死的扣住了扶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玉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我怎会知道,当年她不过只是个黄毛丫头,反倒是你当时同她交往至深,还许诺了一纸黄符教她死后找人替代。”
云栖喉咙里溢出一声尖锐而短暂的笑声,旋即便用那书卷遮掩住嘴。
玉珺的脸色变了又变:“那些日子里,我瞧见她总是无所事事,对医术更是不比云绾那般具有天赋,而那黄符…呵,我不过只是希望她当日死去而已,你可知那黄符里我下了多少毒,她日日捏着,如今竟还能活着!”
“那可是我们的族人,主族血脉的一条。”
云栖毫不避讳的开口,复而轻轻的拽了一把锁在自己身上的镣铐,继续道:“若非是我当年做了你的替身,你连靠近她
的机会都没有。”
“这世上能与我这般说话的,也只有你了。”玉珺冷眼而视,从那厚重的貂裘之中钻了出来,在一众宫女太监的惊呼之下,将那皇帝钦赐的貂裘搭在了云栖的肩上,且同样跪在那冰凉的地板之上。
“皇上说过,不许您接近云栖姑娘…”
“日后你们都是我玉氏云氏的奴才,还敢来质问我?”玉珺怒目而视,美眸一挑着揽住了云栖的肩膀,低声道:“被困十数年,你便毫无怨言,还想同我作对吗?”
云栖拢了拢身上的貂裘,轻笑:“同你不一样,我还有所牵绊。”
“她同你非亲非故,牵绊什么?”玉珺眼神一凛,复而狠狠的钳住了她的下巴,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