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将目光呆滞的人送回到药宅里,青黛不过点了些许安神香,顾茗烟便沉沉的睡过去,卸下面纱和妆容下的眼底染着乌青,脸颊的肿胀几乎并未彻底消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段承轩负手而立的站在门外,面色阴沉。
青黛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坦言道:“王妃还是没法儿舍弃之前的孩子,日夜想念,平日里又多是人戳她的痛处,久而久之,便彻底忘记不了,晚上也无法入眠。”
“所以她会拿着刀杀自己?”段承轩倒是记得清清楚楚,顾茗烟当时还说这莲子羹乃是医刀,不能见杀人血,今日却…
“这到不会,只不过昨日王妃回来说太后似乎并不喜欢她,十分失落。”青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段承轩:“王妃当日得知外祖父死讯,面上平静,心中已然留了遗憾,本还想多孝敬孝敬太后,只是太后似乎相信王爷所说的话,对她有些厌恶,昨夜更是一夜无眠。”
当真令头疼。
想必是之前太后训斥他的时候,令顾茗烟误会了。
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青黛已经跪了下来,眼泪落了一地:“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过我家小姐,她平日里虽肆意妄为
,心里却已经千疮百孔,只要您的一纸休书,小姐便能自由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段承轩何尝不想一纸休书将她给赶出王府。
只可惜他满脑子几乎都是顾茗烟的身影:“让成山将所有公文都送到这里来。”
段承轩不顾青黛恳求的眼神,只重新回到了房间,坐在书案旁,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顾茗烟,微微皱起眉头来。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顾茗烟在燥热中醒来,结实的胸膛正紧紧的贴在她的胸口,令她喘过不气来。
游走于各处的略带薄茧的大手无比熟悉,她朦朦胧胧的推拒着身上的段承轩,半撑着身子只赶紧将滑落肩头的衣服给拉上了些,双腿轻颤:“走开。”
“我会陪着你的。”段承轩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嘶哑。
轻柔的将顾茗烟的手放入了自己的手中,段承轩看着顾茗烟并未有任何的反抗,只缓缓的将身子附了上去,细细的吻过顾茗烟眼角滑落的泪水,如视珍宝的将人彻底揉进自己的怀抱之中。
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直到热度退散,身边的人沉沉睡去,顾茗烟才披了件外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离开了这小小的屋子,来到门外时,门口坐着的青黛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她:“小姐。”
“陪我出去一趟。”顾茗烟的嘴角带着浅淡的笑容。
“好,我去为你取件厚些的衣服来。”青黛搓了搓手,一直将顾茗烟包裹的严严实实,才提着灯笼跟在她的身边。
行走在夜晚的天炎街上,顾茗烟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带着青黛来到了那还未修缮好的客栈之中。
银翘一夜无眠,见到顾茗烟脖子上泛红的痕迹时,眼里划过一丝苦痛:“小姐,看来你已经成功了。”
“我甚至为他怀上了孩子,如今同床共枕没什么区别。”顾茗烟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对面坐着是一身黑衣的段承瑞,他上下端详着顾茗烟:“你就是来告诉我,你可以如何报复他的?”
“我报复的是苏玉婉。”顾茗烟扬了扬嘴角,指尖从脖颈上的痕迹划过,就在刚才躺在段承轩身侧的时候,她甚至还认为自己对她还有爱。
而被夜风一吹,那点儿似有若无的情愫也彻底的吹散。
“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段承轩爱我,他注定不可能一心一意的将爱交给苏玉婉,而我,也有本事获得他的信任。
”
“你加了这么多的筹码,是想让我做什么?”段承瑞不解。
“是关于孟旭的事情。”顾茗烟从银翘手里接过了一卷纸,那是孟旭春试之时所写的文章,字字珠玑,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当做良才,就连当今皇帝也是如此。
而段承瑞本想自己操纵此事,昨夜之时,银翘却离开王府匆匆到他的府邸来取了文章,今早便让他来到此处相见。
“我自当拉拢。”
“那请三皇子争执之后,假意将他交于我父亲,这样一来,你日后可借拉拢时不时同他见面商谈,却也能坐实他对丞相府的忠心。”顾茗烟的脸色沉了下来:“而我要做的,自然是不让段承轩看出丝毫的马脚。”
“这样做太冒险了,皇叔比你想象中的聪明。”段承瑞摇了摇头:“更何况你同孟旭的关系,皇叔一直知晓,我这样做太过明显。”
但是,若没有三皇子竞争良才之意,按照顾诚那般性子,断然也不会真的提拔孟旭,只有有了危机感,顾诚才会冒险提拔。
顾茗烟无奈:“他不会知道的,我会成为他的左右手。”
“皇叔最厌恶女流为政。”段承瑞总觉得有些不太信任顾
茗烟。
“三皇子殿下为何不敢赌一把,就算输了,孟旭依旧还是您的人。”顾茗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明日就会去找孟旭,劝说他为父亲所用,你只有今日的时间可供思考。”
“你这是威胁我?”段承瑞挑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