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进紧绷,指腹焦躁不安的在被褥上摩挲。
男人毫无声响的从门边走来,阴翳的目光在屋中浅淡的月光下如此清晰。
小腹的下坠感卷土重来,顾茗烟的额上尽是汗水。
段承轩手上厚厚的茧磨得她的面颊发疼,他们已经许久未见,当段承轩的手穿过顾茗烟的手臂,搂住她的腰际的时候,惊觉这人竟然在这段日子里并未长胖任何一些。
轻而易举的将人横抱在了怀里:“你想做什么?”
被横抱起来的顾茗烟只是抬起手来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我想出来散散心,买点儿吃的。你为什么跟过来?我不想见到你。”
“但你依旧是本王的王妃。”
“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王妃没法儿给你生孩子。”顾茗烟的声音染了一丝怨怼,她愤愤不平的看着他。
段承轩保持沉默,脚步沉重的将她抱了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塞进了柔软的马车,夜风都被他宽阔的肩膀给阻拦希腊爱。
坐在马车里,顾茗烟无暇顾及青黛小梁醒来会不会有所担心。
她不过是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毫无表情的任由马车里的其他丫鬟为她披上外衣,为她拿来手炉,之后她才从衣服里掏出了面纱戴上,阻止了丫鬟想要为她绾发的动作:“日后,我不再绾发。”
“您已然是王妃…”
“除了宴席,我不会绾发。”顾茗烟执拗的挥开了身边的丫鬟,眼里的愤怒让那丫鬟缩瑟在一旁,只惊恐的看着这位被称作好脾气的靖王妃。
马车里始终安静,段承轩坐在顾茗烟的身边,细细打量她。
来到晏城之前,段承轩其实在想她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点子,而现在看来,她倒是更像未入王府时候的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在马匹开始撒开蹄子的时候,顾茗烟在段承轩的面前撩开了车帘。
段承轩手疾眼快的将想要直接跳下马车的人给捞了回来,满是愤怒的对她低吼:“不要命了!”
“本来就没想要。”顾茗烟皱着眉头挣扎起来。
段承轩不得不用上十足的力道将她给牢牢的桎梏在身边,顾茗烟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一圈,双手仅仅被段承轩的一只手给钳制,却毫无办法动弹。
“我就想在晏城尝一些喜欢的糕点!在是靖王妃之前,首先,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顾茗烟歇斯底里的怒吼起来,整个人却止不住的蜷缩起来,脊背弯曲着,双手都颤抖着:“我不是你的什么鬼东西!我就是我,我要做我喜欢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在段承轩的印象里,顾茗烟总是那个无论何时地都冷静的人。
当有泪水落在他的衣服上染出片片深色痕迹的时候,段承轩只沉着脸松开了顾茗烟,看着她赶紧缩到角落里抹眼泪的时候。
是他击碎了顾茗烟。
“停。”段承轩突然开口。
马车陡然停下,顾茗烟微微愣神之后,直接掀开了车帘,不顾身边人的惊呼,径直的跳下了马车。
晏城的夜色依旧灯火通明。
只可惜她没走出几步,指尖就被人扣住,男人结实的手指钻进了她的手指缝隙,直到两人的手毫无缝隙的紧贴在一起的时候,顾茗烟才听见身边的人低声开口:“好,本王陪你。”
“不用,自己可以…”
“这是本王应该做的,你是本王的王妃。”段承轩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并看了她这一身并不得体的衣服:“本王可以带你去那些花街柳巷,但只有三日。”
顾茗烟不耐的看了他一眼,但始终露出犹豫的神情来。
片刻之后,她才下定决心了一样点点头,和段承轩一起来到附近一处隐秘的宅院,更换了一套厚实的男装,盘起男人那样的头发,跟着段承轩往那些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我不会原谅你的。”
“那也是我的孩子。”段承轩沉下脸来。
顾茗烟在下一刻就甩开了他的手,目光里充满了仇恨:“你对我们的孩子,甚至比不上现在你对顾子衿的关照,你以为在顾子衿生下孩子之后可以弥补你心里那点儿愧疚,但那是不可能的。”
顾茗烟沉着脸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店子。
段承轩始终沉着脸站在原地,顾茗烟永远都是那样了解她
,这样的女人,虽然可怕,却如罂粟一般令人着迷。
一段日子未见,段承轩发现顾茗烟依旧对他有着颇深的影响。
他们来到这种卖笑地方的雅间,门外就是男女嬉笑之声,那些下流之语还裹挟着从某处传来的惊呼声呻吟声。
顾茗烟却将这里的糕点和茶水都点了个遍,甚至叫了个身若无骨的妖艳女子坐在身侧伺候。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晏城吧。”红衣女子盈盈轻笑,那双眼时不时的瞟过段承轩,复而又落在了好说话的顾茗烟身上:“公子长得好生俊朗,怕是家中早已妻妾成群了吧。”
“这是自然。”顾茗烟笑的开怀,一刻不停的品尝着这些糕点,更不忘看向旁的红衣女子:“不过,我倒是更喜欢你这般的红颜知己,若是你能看出我开不开心,这银子,便归了你。”
说罢,她将一锭银子放在了女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