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被陈蕴藉连番质问得眼前发黑,险些昏死过去。
怒极的陈蕴藉,一番话简直是将谢夫人的面皮都撕了下来。
谢子景脸色有些不好看,可又说不出话来。
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陈蕴藉说的都是事实。
既然如此,人家只是把事实说了出来,他又能怎么样?
还怪人家不该揭穿吗?
“哎哟,我心口疼。”谢夫人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起来,捂着心口倒在谢老爷怀里。
陈蕴藉冷着脸,“秦太医,给夫人诊脉!”
边上一直当摆件儿的秦太医闻声,上前几步,谢夫人脸色难看的抬手,“不必了,我哪里配让秦太医诊脉?”
“谢夫人心口又不疼了?”陈蕴藉呵呵一声,道。
谢夫人噎了噎,脸色难看,“侯爷今日上门,难道就是为了让我谢家难堪吗?”
“当然不是,”陈蕴藉轻笑,“我姐姐在你谢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是来接她回家的,你们谢家我姐姐高攀不起。”
“蕴藉——”谢子景面色骤变。
陈蕴藉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叫我做什么?”陈蕴藉冷冷的看着他,“刚才你娘说了这么多,一直在推卸责任,你可有开口为我姐姐说过一句话吗?谢子景,你之前口口声声说不能失去我姐姐,可我实在没感觉到我姐姐对你有那么重要,她对你真的重要,你为什么要让她受这种屈辱?!”
谢子景被他的话说得难堪极了,“我……可这是我娘。”
“我姐姐难道就不是你妻子?难道就不是你家的人?你娘可以不受委屈,我姐姐就可以受这种委屈吗?谢子景,我真是看错你了!”
陈蕴藉深深吸了口气,“星剑!”
在人群后面,星剑拨开人群走出来,“二爷。”
“你进去,告诉我姐姐,我来接她回家,把东西都收拾好。”陈蕴藉冷着脸道。
谢子景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来,“蕴藉,我们之前说好的。”
“那又怎么样?”陈蕴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算你今天承认了自己的身体弱,才导致我姐姐不能有孕,那又如何?该相信的还是相信,不愿相信的还是不愿意相信。倒不如我去皇上面前请一道和离的圣旨,趁着我姐姐年轻,再找个好的嫁了!正好今年是大比之年,青年才俊多得很,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
“陈蕴藉!”谢子景气红了脸,“你不能这么做!”
陈蕴藉冷笑,“我凭什么不能这么做?”
“你姐姐与我两情相悦……”
陈蕴藉不耐烦的打断他,“两情相悦又如何?若感情不能维系,即便两情相悦的人,最后也会反目成仇,这种事,也不少见。谢子景,你认清现实吧。我知道人是会变的,当年那个在我面前承诺一定会让我姐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终究是变了。我也不怪你什么,我只希望你放过我姐姐,让她再找个好男人嫁了,再生个孩子,余生也能有个依靠,而不是跟着你,守活寡!!”
谢子景说不过陈蕴藉,眼眶通红,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陈蕴藉改变主意。
凭陈蕴藉的权势,想求个和离圣旨,那真是一点都不难。
那边的谢夫人这会儿也不敢吭声了。
她素来清楚谢子景看重陈莹莹,早几年陈莹莹没有身孕,她当然是有想法的,也曾试图塞个通房之类的,但都被谢子景严词拒绝了。
这些年来,她儿子只有陈莹莹。
可陈莹莹一直都没有身孕,起初她确实是觉得陈莹莹身体有问题。
难免的,出门在外就会流露出几分情绪来。
次数一多,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陈家是势大,但也并非人人都惧怕他家。
比如几位异姓王府,就不怕他们家。
一日出门赴宴的时候,西宁王府的姑娘便一通明嘲暗讽,陈莹莹也不是个吃亏的人,当场就说不舒服,让人去请太医来。
她嫁给了谢子景,也没有诰命,顶多是个举人娘子,当然是不够资格请太医的。
但她有陈蕴贤的令牌,很容易就请来了秦太医。
秦太医的医术很好,他当着众多女眷的面,说了她身体没有问题。
没人会去想秦太医会不会畏惧陈家的权势,因为如今皇上的脉都是这位秦太医在负责,他的官阶不算高,但他的地位很特殊。
有皇上的另眼相待,秦太医是少有的几位根本不惧陈家权势的太医。
他的话,是可信的。
自那时候起,谢夫人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后来又有过几次风波,陈莹莹也都是请太医来解决。
有陈蕴贤的令牌,陈莹莹请的都是不同的太医,给出的诊断也都是没有问题。
那么她没有问题的话,有问题的是谁呢?
陈蕴藉说没有人传谢子景的身体有问题,其实不对。
早些时候是有人传的,只是后来被带歪了话风,就变成了太医院的太医惧怕陈家权势,不敢说陈莹莹的身体真实情况。
陈莹莹是个善妒的,她不可能让谢子景去纳妾证明到底是不是她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