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着满脸疲色的陈蕴藉,摇摇头,“蕴藉哥哥才刚回京,还是休息好了,再去看山雀吧。”
“习武之人,哪里有这么脆弱?我休息一个晚上,就没事了。”陈蕴藉笑道。
黛玉摇摇头,坚定的道,“蕴藉哥哥别让我担心。”
闻言,陈蕴藉一怔,失笑一叹,抬手揉了揉黛玉的头,道,“好好,那我就多休息两天,休息好了再带你出去玩儿。”
见陈蕴藉妥协,黛玉的神色缓和许多,“上回蕴藉哥哥救出来的崔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陈蕴藉道,“也多亏我有灵珠在手,否则他这残破的身体想恢复,真是难如登天。”
“还是蕴藉哥哥心善,换了旁人,怎么会舍得拿灵珠转化的灵水给人煎药?”一直以来,黛玉就知道陈蕴藉善良,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这会让她感觉,这世间还是美好的,恶心的人只是少数罢了。
陈蕴藉感觉黛玉的情绪有些不对,“妹妹似乎不太开心?”
“你离京之后,宫中的贤德妃娘娘下旨,让宝玉表哥和那家的姐妹们都搬进了园子里住,客居在贾家薛大姑娘,还有保龄侯府的史大姑娘,都一块儿住在园子里,”黛玉叹道,“怪不得蕴藉哥哥总是告诫我,让我不要往他家去。”
陈蕴藉眉头微蹙,“你可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否则仅仅是这些姑娘们搬到了园子里住,应该还不至于让黛玉心生感慨。
黛玉请陈蕴藉起来,两人在桌旁坐下,黛玉将放在桌上的诗稿给陈蕴藉看,“蕴藉哥哥请看。”
陈蕴藉接过来,上面的字迹很陌生,不是黛玉的字迹。
这诗的水平也不像是黛玉所作,又想起黛玉方才说的贾家,他眉头一挑,“这些诗稿莫非……”
“是我那宝玉表哥的大作。”黛玉语气没什么波动。
贾宝玉的诗作确实有些灵气,但在黛玉面前,不值一提。
陈蕴藉放下诗稿,不予置评。
“自从蕴藉哥哥离京之后,贾家其实也曾邀我住进大观园,说宝玉表哥看中了一个院子,说很适合我,外祖母便盛情相邀,母亲大怒,将贾家的人赶了出去,自此彻底与那家撕破了面皮。”
陈蕴藉眉头皱起,“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彼时蕴藉哥哥还在游学,我也不好将这些事说与你听,惹你烦心。”黛玉道。
陈蕴藉抬起手在黛玉额头弹了一下,引得黛玉痛呼一声捂着额头,“蕴藉哥哥?”
“以后这种事,不许瞒着我。”陈蕴藉正色道。
黛玉揉着额头,瘪瘪嘴,“我也是……”
“我知道是你怕我在外头也不安心,可贾家那边……”陈蕴藉叹了口气,“自从林伯伯续娶,你家同贾家的来往便淡了许多,别说邀你去小住,便是你的生辰,也不见那边府里记得,如今巴巴的要接你去住省亲别院,摆明了是别有用心。”
林如海的官位越来越稳固,而贾家还在原地踏步,相比起父母双亡寄居叔叔家的史湘云,还有家中早已经败落,只剩下钱财,还有一个乱七八糟的兄长的薛宝钗。林黛玉父亲官位高,家世好,但凡对宝玉的前途有些期待的,都不会选择给不了宝玉半分助益的史湘云和薛宝钗。
当然,王夫人可能还是更属意于自己的外甥女。
但贾母和贾政,绝对是更想撮合宝玉和黛玉的。
黛玉翻过年就要十三了,又不是小孩子,如何不知道陈蕴藉话里所指?
她淡笑道,“别说母亲看不上宝玉,便是我阿娘死而复生,也不可能看得上宝玉,父亲入京这些年来,贾家的做派他都看在眼里,日前二舅舅确有登门拜访,与父亲不欢而散,听母亲说,似有意为宝玉表哥求娶我,但父亲看不上宝玉表哥,婉言拒绝了。”
是以,往日交情还不错的郎舅二人,算是闹崩了。
回京的路上,陈蕴藉在系统的帮助下,见了黛玉数次,可也不曾听她说起。
如今听得贾政居然上门想为他儿子求娶黛玉,心里顿时恼火极了。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难道他不清楚吗?怎么有脸来求娶黛玉?
就不说宝玉早两年就有了屋里人,客居在贾家的薛宝钗还同宝玉有什么金玉良缘之说,他们尊重黛玉了吗?
即便不说宝玉本人能不能配得上黛玉,单说两家如今的地位,也是极不相配。
你贾政只是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而林如海可是正二品的户部侍郎,官位远在你之上,就算要说荣国公府是国公府第,可你当荣国公府还是当年的荣国公府吗?
袭爵人是你大哥贾赦,你不过是个外人,等老太太没了,兄弟分家是必然之势,贾政肯定是要从荣国公府搬出去的,没有当弟弟的住在哥哥家里的道理。
不论横竖,都不可能相配。
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见陈蕴藉脸色难看,黛玉给他倒了杯茶,“蕴藉哥哥不必动怒,父亲已经拒绝了。”
即便林如海拒绝了,可贾家有这个心思,还是叫陈蕴藉心里不痛快。
有种他悉心照料养大的小白菜,被野猪盯上了的恶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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