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元满打满算也不过虚岁十五,他家贪墨河道银子的事,他可能不知道,但他却享受了这些从河道贪墨的银子。
陆家明明家资丰厚,陈蕴藉实在不能理解他家已经如此有钱,还要去贪墨河道的钱。
难道,陆家就一点都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吗?
“蕴藉啊,听说你同陆家公子交往甚密,听哥哥一句劝,早点断了吧,即便他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但也不可深交啊。”解修筠叹道。
陈蕴藉闻言一愣,旋即苦笑,“我昨日便同他闹翻了。”
“哦?”解修筠惊异,昨日陈蕴藉还不知道陆家贪墨河道银子的事儿呢,什么原因让这看上去像个小白兔似得的弟弟翻脸?
“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陈蕴藉看了哥哥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虽然同陆永元闹翻,但这样背后语人是非,好像也不太对。
“没事,说吧。”陈蕴贤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鼓励他。
陆永元有心利用他的弟弟,但他弟弟还没有意识到,事到如今还想给陆永元在外面留点颜面,实在是太善良了,但并不可取。
有些人是配不上的。
陈蕴贤对陆永元本就没多少好感,昨日的事之后就更添了几分厌恶。
被哥哥鼓励之后,陈蕴藉心里的顾虑就少了一些,想了想,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我就是觉得他这样不对,对梁家太不尊重,”陈蕴藉顿了顿,“而且,这是他的婚事,有什么想法,他大可直接去梁家同人商议,总是找我来说,我有点烦。”
解修筠与盛清涵同陈蕴贤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陈蕴贤要把他弟弟带来。
这傻弟弟,被人利用了,还没反应过来呢。
也幸好,这弟弟虽然有些傻,可有自己的坚持,没有被人糊弄了去。
是个乖孩子,难怪陈蕴贤对这个弟弟百般疼宠,他们要是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弟弟,他们也愿意宠着,实在是太惹人疼了。
盛清涵清了清嗓子,“蕴藉,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陈蕴藉疑惑的看向他,“清涵哥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说的不够清楚,而是有些人根本不想听明白。”盛清涵有些担心说得太直接会让陈蕴藉三观颠覆。
毕竟三观不合同朋友闹翻,和朋友背后插刀,意义是全然不同的。
陈蕴藉毕竟不是个傻子,盛清涵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
就差没有直接点名。
他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说得很清楚,可平日里他说什么都能很快理解的陆永元,像是突然智障了一样,什么都要刨根究底的问清楚。
如果,不是他没听懂,而是故意装傻……
陈蕴藉突然觉得背后发凉。
前日他就说得很明白的事,昨日陆永元还要来问他,难道有别的打算?
他又想了想,昨日邵宜年横插一杠跟他们一块儿出去了,回书院的时候,邵宜年也说了好些意有所指的话,还让他把陆永元的事告诉他大哥。
这么想来,其实邵宜年从头至尾都看得分明,只是没有明言。
见陈蕴藉的脸色有些难看,解修筠给陈蕴藉倒了杯果酒,“蕴藉弟弟,有些人不值得你这样为他操心,你帮他着想,他还在拿你当傻子呢。”
解修筠话里这个他是指谁,不言而喻。
陈蕴藉有些难受,他好不容易才接受只是跟朋友三观不合,又告诉他,其实朋友根本就是在利用他,没有真心的拿他当朋友,看似他们是同进同出的好友,实际上人家只是当面掩饰的好,背地里却骂他是傻子。
这就很难不叫陈蕴藉愤怒了。
不愿意做朋友大可离远些,做出一副我们是好朋友的姿态,又暗地里利用他,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就不可耻吗?
见弟弟气得有些发抖,陈蕴贤放下酒杯,将弟弟揽到怀里,“蕴藉,别难过,横竖陆永元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陈蕴藉深吸了几口气,忽然道,“大哥,陆家贪墨河道银子的事,能不能告诉梁家?莹莹姐同梁姑娘是手帕交,陆家的罪过不该牵连到梁家。”
“梁家本就是无辜受累,自无不可。”陈蕴贤道。
陈蕴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大哥,为什么陆永元要利用我?难道我真的很傻吗?”
“我弟弟当然不傻,你若是傻,陆永元早就利用你来找我讨主意了。”陈蕴贤道。
陈蕴藉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登时大怒,“陆永元是想利用我向大哥讨主意让梁家提前婚期?无耻之尤!!”
见弟弟突然大怒,陈蕴贤也愣了一下,旋即笑出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我……”陈蕴藉堵得慌。
陈蕴贤揉了揉弟弟的头,“没事,就算你来找我讨主意,我也会问清楚原因的,不会让他的算计得逞。”
“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陈蕴藉实在是被恶心的够呛。
如果只是三观不合,陈蕴藉也能安慰自己,时代不同,陆永元那样的人才是多数,他不与之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