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用谦虚了吧?”黛玉打趣道。
平心而论,陈蕴藉真不觉得自己谦虚。
要知道为了这次的童生试,陈蕴藉从去年正月十五开学,一直到腊月十五散馆,几乎日日都在啃这些晦涩难懂的四书五经,前前后后光是书院里的旬考,月考,半年考,年终考,加起来足有五十次考试,这还没算每日放学前的小考,若要算上,一年足有三百多次考试。
除此之外,他大哥私底下每隔两三天就要考他一次,加起来多达六七十次。
年前他大哥就说过,他现在的水平,县试和府试拿到案首并不难,事实也证明,他哥哥的预估没有错,他很顺利的就拿下了县试和府试的案首。
因此在陈蕴藉的意识中,他考中了县案首和府案首,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但他不准备跟黛玉争辩这些,“今年刚过完除夕,我便南下应试去了,不但错过了你除孝,还错过了你的生辰,回来的匆忙,下回补上你的生辰礼。”
“往后日子还长,不差这一回,倒不用这样费神,你原是去办正经事的,又不能怪你。”黛玉摇摇头道。
陈蕴藉道,“这可不行,生辰礼还是要补上的。”
见他坚持,黛玉便也没有再阻拦。
虽然半年未见,但二人并不见生疏,黛玉说她这半年的收获,陈蕴藉则谈他一路的见闻,二人聊天倒也和谐。
“对了,你除孝之后,荣国公府那边,可有联系过你?”聊得差不多了,陈蕴藉忽然问道。
黛玉闻言一怔,旋即叹道,“倒是差人来送过一次礼,倒也没有邀我过府。”
与保龄侯那个隔三差五就被接到荣国公府去的史湘云相比,对她的冷淡肉眼可见。
陈蕴藉闻言,默然片刻,道,“既然他家没有继续交往的意思,日后就当个寻常的亲戚处着也就是了。”
“爹爹和母亲也是这么说的,让我不要多想。”黛玉笑了笑,道。
见黛玉的情绪尚好,陈蕴藉便放了心。
看样子,荣国公府从今往后是再也难以进入黛玉的内心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黛玉便露出有些迟疑的神情,陈蕴藉不免疑惑,“怎么了?”
“母亲嫁过来也快一年了,一直没有消息,上回我去给母亲请安,听母亲身边的柳嬷嬷劝母亲吃一些有助怀孕的药,我有些担心……”
自从宋雨婷嫁到林家,内宅的事务,全都是她在打理,里里外外都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对黛玉,宋雨婷也是尽心尽力,衣食住行从不假手于人,更是时常将黛玉带在身边,教她做人的道理,教她念书,教她管理内务,只要她会的,从来都不会在黛玉面前遮遮掩掩。
人心都是肉长的,黛玉起初只是因为陈蕴藉认可宋雨婷,如今是因为宋雨婷自己的人格魅力让黛玉认可了她这个继母。
听闻宋雨婷也陷入她生母的困扰之中,黛玉有些害怕宋雨婷也像她母亲一样,生不出孩子就乱吃一些有助怀孕的药,后来孩子生下来,可身体也熬坏了。
当年,即便弟弟没有夭折,她娘那破败的身子,恐怕也熬不过三五年,弟弟的夭折,只是加速了她母亲的死亡。
陈蕴藉眉头微蹙,“这事儿我倒是不好插手,毕竟……”
说到底,这是林如海的房中事,他一个小辈,怎么好去管?
黛玉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担心。
“母亲才嫁过来不到一年,有没有孕信也不是最要紧的,柳嬷嬷这么急着催母亲用一些虎狼之药助孕,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黛玉皱着眉道。
陈蕴藉挑眉,“虎狼之药?”
“那日我不小心听了墙角,有些担心母亲乱吃药,便偷偷的叫玉雁去盯着,玉雁将那药方子抄了一份回来,我叫玉雁拿着药方去问外头的大夫,玉雁问了好几家,都说这是伤身的虎狼之药。”黛玉神色凝重的道。
陈蕴藉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柳嬷嬷是我堂姨的奶娘。”
从小就照顾他堂姨,更是看着他堂姨长大的半个长辈,陈蕴藉简直不敢相信,柳嬷嬷居然有害堂姨之心。
“正因为柳嬷嬷是母亲的奶娘,母亲向来倚重柳嬷嬷,我担心母亲不相信,便不敢说。”林黛玉愁眉苦脸的道。
陈蕴藉压着心头的火,道,“此事你暂时不要声张,待我回去查一查,若柳嬷嬷当真吃里扒外害我堂姨,我绝不会轻饶了她。”
“好。”黛玉见陈蕴藉接过这件事,便松了口气。
很快,系统就将陈蕴藉送了回去。
陈蕴藉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次日一早,顾不上练锻体术,换上衣服,匆匆去找陈蕴贤。
这个时辰,陈蕴贤正要出门去翰林院,不想陈蕴藉会来找他。
他让人带陈蕴藉去书房,他换好了衣服去见陈蕴藉。
“这么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陈蕴藉脸色难看的将他昨天从黛玉那里知道的事儿告诉陈蕴贤,“柳嬷嬷早年丧夫,因生的是个女儿被夫家赶出来,带着女儿进了宋家,成了堂姨的奶娘,柳嬷嬷的女儿早就许了人,我堂姨对柳嬷嬷而言,更像是半个女儿,我不明白柳嬷嬷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