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越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今夕何夕,周身骨头都懒了,陷在宽阔温暖的胸膛里,瓮声瓮气地问:“几点了?”
顾晋诚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模糊:“十二点多。”
“饿了?”
顾文越都忘了这茬,睁开眼睛对上他的视线,迷糊中透着点清醒,看半晌才嘀咕一句:“真不要脸了。”
原本环在腰间的手臂收紧,顾文越推他:“起床吃东西吧,真的好饿。”
他本来吃的就不多,平日里一日三餐吃得又准时,今天到这个点还没祭五脏庙,真是受不了了。
顾晋诚亲了亲他的耳尖,有几分慵懒地抱着他揉乱头发:“已经让张管家准备,等你醒了就吃饭。”
顾文越一口气差点岔气:“你就别提张管家了。”
他撑着枕头起床,房间里昏暗,“开下窗帘么?”
顾晋诚去按开关。
最密实的一层窗帘打开,冬日的阳光如海浪一层一层地涌向床上。
顾文越准备起床,忽然听见枕边人轻叹一声,“昨晚上应该开着窗帘……”
他头也没抬地,将手往他胳膊上打了一记,“脑子里想点别的事情吧顾总。你公司还要么?郑助理和陈助理没找你?”
顾晋诚搂着他起身,手臂揽在他后腰,抵着头看过去:“这儿还酸吗?”
顾文越想,可真是牛头不对马嘴,一个说东,一个说西。
“不酸。”
他撑着一口气下床,结果双膝一软差点往前扑在地毯上,还好顾晋诚抱得快。
就很尴尬。
顾晋诚索性把人抱起来,在他额角亲了亲:“我抱你去,别乱动。”
顾文越视线乱飞,倒是看床收拾得很整洁,也没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口中胡乱道:“我都快饿死了。”
“洗漱完就吃饭。炖了几个不油腻的清汤。”
顾文越不做声,等到洗手间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实在是……
不忍直视。
他抚着洗手台站好:“给我找一件睡袍。”
瞥一眼顾晋诚,“你自己也是。”
有这么坦诚相见的吗?
做人一点都不知廉耻。
顾晋诚倒是没说别的,转身去找衣服。
顾文越自己赶紧揉了揉后腰,对上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还有几分尴尬。
昨晚上和早上的记忆重叠,一样的事情,两样的情绪。
他想,早前年少时看《金瓶梅》,到底少不更事,囫囵吞枣看得稀里糊涂。
真是,读万卷书得行万里路。
路没走到过,书读了也是枉然。
对着镜子大发一通感慨后,顾文越开始刷牙,等顾晋诚进来就看着他手里的白衬衣,他想衬衣就衬衣吧,衣来便伸手了。
谁知道一个袖子套上来才发觉,长了半个袖口。
——是顾晋诚的衬衣。
顾文越停了停动作,手里举着牙刷从镜子里觑他。
顾晋诚熟视无睹地将他手中牙刷换到另一只手,再将这边袖子也套进去。
顾文越摇摇头,实在是懒得同他说话,怕又是左耳进右耳出,便自顾自刷牙。
只是衬衣的衣摆荡漾在腿边,拂过肌肤时有些痒。
连带着脑袋里就出现其他的画面。
还好他已经精疲力竭,否则估计会有些奇怪的反应。
——太不节制了。
甚至,有种肆意放浪的趋势。
顾晋诚欣赏着自己的衬衣在他身体上营造出来的美感,伸手圈上他的后腰。
顾文越被他从身后抱住,倒也没推开,慢条斯理地洗脸,问道:“你洗过了?”
“嗯。”顾晋诚在他后颈亲了亲,嘴唇靠在柔嫩的肌肤上。
顾文越按上水龙头,闭着眼睛,脸上的水珠往下掉。
他保持弯腰的动作,没起来,缓缓问:“那你刚睡着了吗?”
“睡着了。”
顾晋诚其实大部分时候都看着他,彻底拥有他之后有种莫名其妙的患得患失感。
如草原上的某一类野兽般,在占据另一半后,生怕被掠夺,有种动物性的守护本能。
自然,他们两人的世界并没有来掠夺的第三人,可顾晋诚依旧想寸步不离地抱着他,守着他。
顾文越仔细端详他的脸,倒也没有黑眼圈什么的,反而看上去很精神。
越看越生气,他往他肩膀用力拍了一下,转身往外走,嘀嘀咕咕:“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两人如连体般,亦步亦趋地抱着出去。
正好,房门被敲响。
“大少爷,午餐送来了。”
是张管家的声音。
顾文越吓一跳,赶紧本能转身往洗手间跑。
他可只穿了一件衬衣。
顾晋诚安抚地抱紧他:“没事,我去开门,你上床等着。”
他把人抱起来送上床。
套房很大,从门口到起居室到床分了好几个区域,都有阻挡。
顾文越被送进被窝,提醒他:“你把睡袍拉拉好。”
胡闹了这么几场,脖子锁骨肩膀都是痕迹,他刚才还没发现,原来顾晋诚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