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她的丈夫送妾侍?”
戚连珩:“……”
他简直无言以对。
普天之下,哪有女儿给父亲送妾的!
他眉头突然一皱……程月鸾给包氏送妾侍,是因为包氏想送程月柔入门?所以她太生气伤心,才大逆不道地去气包氏?
戚连珩眉宇逐渐舒展,他耐着性子道:“你活在世上,就要讲人伦,她是长辈,有些事她能做,你不能做。”
程月鸾气得拍桌,冷笑道:“这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戚连珩嘴角一僵,拉着脸反问:“我何时惹你母亲了?”
程月鸾蹙眉责怪道:“都怪你不肯纳程月柔为妾,她才求到我这里来,你若早早将她纳入府里,我还用受这气吗!我不受她的气,又怎会气她?说来说去,这都怪你!”甚至大义凛然道:“你快快纳程月柔入府,你岳母的病立刻就好了,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
戚连珩:“…………”
弄了半天,还成他的错了。
强词夺理!
不可理喻!
胡搅蛮缠!
两人无声对峙着,程月鸾陡然起身,拽下戚连珩腰间的白玉坠子,收入袖中。
她去妆奁前,从丫鬟们编的两根一模一样的带穗子的红绳中,随手挑了一根出来,走到戚连珩跟前,将红绳系在戚连珩腰间,打了个死结。
随后一捋穗子,程月鸾傲气地扬着下巴道:“戚连珩,你现在是我的丈夫,你便是死了,坟头上也只能飘扬着我编的红绳。”
戚连珩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从前端庄淑丽的女人,如今不知道为何总有一股妖冶之态,极不正经。
可那双灵动的凤眼,却澄澈干净,像是要同人说些什么,诱着人一直看下去。
他猛然掐住程月鸾的下巴,底下眼皮儿,勾着嘴角说:“程月鸾,我现在才发现……你真是长了张狗嘴。”
程月鸾吃痛,一把打开戚连珩的手,白皙的皮肤上,赫然一道指印。
她揉着痛处,好看的脸皱着,不悦道:“狗嘴你不也亲过!”
他们极少亲吻,少有的几次,都是在床笫之间。
彼此都印象深刻。
戚连珩莫名轻哼一声,叫人听不出喜怒。
他泰然一拂肩上大红披风,转身出去了。
程月鸾坐在罗汉床上沉思,她倒要让戚连珩知道知道,谁才是狗。
“乐莺,让人去把浣洗院的狗牵来。”
程月鸾吩咐罢,从妆奁上将另一根带穗子的红绳拿在手里,交给乐莺,让她系在狗脖子上。
朝云院外,贾妈妈早起人还没清醒,就听说程家人来了,也听说了程月鸾“犯上作乱”的行为。
她叫程月鸾吓得魂不附体,生怕朝云院里闹出事,随便抹了把脸,便赶来了。
一来就正好撞到步履如常的戚连珩。
“世子爷。”
贾妈妈绞着帕子,紧张兮兮地打量着戚连珩。
戚连珩只稍一点头,平静地唤了声:“贾妈妈。”
便走了。
贾妈妈怔怔看着戚连珩离去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世子爷未免平静得太过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贾妈妈进院子,一眼看到乐莺,拽住就问:“太太在干什么?”
乐莺一脸奇怪道:“太太自然在洗漱,准备用早膳。不然在干什么?”
贾妈妈又问:“世子爷没找太太吵架?”
乐莺脸一垮,道:“世子爷为什么要找太太吵架?是太太不够温婉良善,还是太太待世子爷不够体贴入微?”她冷脸道:“贾妈妈,往日敬重您是世子爷奶娘,奴婢什么都不说话,可如今您老盼着世子爷和太太不好,这我可就不高兴了。”
贾妈妈脸色稍变,解释道:“乐莺姑娘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
乐莺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世子爷疼太太跟什么似的,程二姑娘算老几呀,在世子爷跟前,不也比不上太太一根手指头么。不管太太做什么,世子爷都不会怪罪的,您可就别瞎操心了。”
乐莺走了。
贾妈妈茫然地站在院子里……世子爷真容得下程月鸾这般胡来?
其实戚连珩仍是不喜程月鸾离经叛道的行为,他骑马去衙门的路上,便一直在想,若是换了程月柔,便绝不会做这种让人……让人……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评述的事情。
可程月鸾到底是因为不想他纳妾罢了,且包氏是她生身母亲,包氏朝她开口提此事,便是个正常人,哪有不难过愤怒的,她又视他为心尖肉,怕是两气合一气,实在气得狠了,才会行事惊人。
程月鸾要的狗来了,贾妈妈怕狗,见院子里来了条狗,躲在远处问:“怎么弄了条狗来?”
乐莺只答:“太太要的。”
乐莺将红绳系在狗脖子上,便将狗栓在院子里。
程月鸾吃着粥食,扭头看窗外那条大黑狗,笑颜如花。
真别说,“兄弟”两个,多少是有些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