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都跟阁下分享了,阁下却连出身都吝啬说出来吗?”
沉下脸的羊叔向冷哼一声,“若如此……”
“不不不!”
事到如今,伏荒其实也舍不得这样大的机缘,“在下的身份不太好。”
他真不敢当着敖象和小贝的面,说他是百兽宗的宗主伏荒。
伏荒为难地传音给羊叔向:“道友,你跟了我一路,当知道我没干任何坏事,我的身份对妖庭来说真的不太好,说出来,还请道友不要用以前的老眼光来看待。”
嗯?
羊叔向的眉头皱了又皱,“你说。”
“在下百兽宗伏荒!”
因为百兽宗,他的伏荒之名,在妖庭也是可比林蹊的存在,“道友勿怪。”
勿怪?
羊叔向真没想到,他居然就是百兽宗的伏荒。
“果然,你们人族就是奸诈!”
要不是大家之前谈的太热络,要不是他帮自己排出六十甲子的大轮回,羊叔向真想把他按在这里,再也不让他出百禁山。
看看敖象和小贝,再看看更有见识的敖青儿,他狠狠吐了一口气,“想让我不怪也行,道友发誓,十九年后,必要跟我一起进入血禁之地。”
……
收到无相界消息的时候,宜法正陪无想站在下元界一片地纹特殊的石山上。
说地纹特殊,是因为这里的任何一块石头,都给人一种曾经溶化的感觉。
远远眺望,她们可以从地纹上分辨出曾经青石铺就的广场,灵玉楼台,铁木走廊,甚至连灵药园,也可从某些散发药香的药石纹理上看出来。
“传说中的月亮宫,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宜法叹了一口气,“无想,这里还有什么可看的?”
曾经一统下元界的最强势力,落到典籍散落,寸草不生的样子,实在让人唏嘘。
“……陆望在这里静坐了三个月。”
无想神思飘渺,好像看到了万多年前的陆望,“当时的月亮宫不也是这个样子吗?你说,他为什么还会在这里静坐三个月呢?
他有那么闲吗?”
这?
宜法眉头紧锁。
无想简直在追着陆望的脚步,查让人望而生畏的时间大道。
可是哪怕陆望,那位传说中的大能,也没有参透时间大道。
月亮宫唯一与时间大道有关的传说,不过是十二道与时间有关的月亮门。
但月亮宫毁成了这样,月亮门……还有能存在吗?
“陆望前辈为何会在这里静坐三个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以杀证的道,他的道——与时间大道没有一点关系。”
无想追查时间大道,无非是想通过时间大道,改变让她疯狂至今的夫妻、母子分离。
那是属于过去的时间。
她们站在现在。
因为有过去,才有的现在。
如果过去改变了,那……现在还会有林蹊一家吗?
有无想的陆信和陆诚,在那片大陆的人生轨迹也许是不一样的。
前面不一样,后面……又如何会一样?
宜法现在真希望无想还是之前那个没有目标,浑浑噩噩只知修炼的人。
“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谁的人生都有遗憾。
她还遗憾当年的天才师兄呢。
修士修仙等同于逆天改命,何其艰难?
大家都在逆中顺,看穿规律,又违反规律,寻求不被天道支配的自我主宰。
但不管大家如何努力,能改变的都只是未来,过去……
宜法感觉比改变未来,可能还要难上十倍百倍。
就算有人能悟出时间大道,改变过去,其所要承受的天道反噬,肯定也是无可想象的。
“在命运洪流面前,个人渺小如沧海一栗。”
宜法眺望远方将要落下的夕阳,低声道:“逆流而上与顺河而下,几乎就是生与死的差别。无想,听我一声劝,过去不可追,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经。”
林蹊值得她珍惜。
“不要再用沉默应对我。”
宜法看向她,“我知道你近来已经神思渐明,你想改变的,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但是,我能陪你到此,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在林蹊。
如果没有她,我想我们之间,可能还如前几百年一样,只是遥相知道彼此,没有过多交集。”
林蹊?
无想笼在黑袍中的眼睛,瞬间变得幽深起来。
“林蹊从乱星海回来了,她给你带了很多东西。”
宜法看着这片被烧成石山的远古宗门遗址,声音低沉有力,“这些年,她一直想护你,也努力去做了。
你想改变的过去,亦是她存在的根本所在。
不要说你在这里不会有收获,就是有收获又如何?
除了陆信、陆诚,后来的陆家人虽然都只能一脉相传,可是,依着医馆,一家人却也一直快快乐乐的。”
相比于始终求而不得的宁家,那样的陆家,可能活得更自在。
“看看林蹊,你就知道,他们一家都是什么人。就算你能回到过去,改变你一家三口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