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沅虽然没答应袁晟第一个接他,但还是早早来到了学校门口。可能很多家长都被自家的孩子叮嘱过。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家长守着了。

太阳还没下山，她找了一个树荫下站着。也没站多久,就看见何玲玲从小区门口晃悠悠走过来了。袁沅没想到今天就能遇到她。她不同意离婚，袁海又不是多坚决的人。一桩离婚拖了二三年都没办成。她就猜测自己这次回来肯定会再见到何玲玲。

何玲玲没看到她。几年没见，她的变化是巨大的,瘦得几乎要脱相了。虽然以前也瘦，但有一身白皮肤撑着。除了看起来有些刻薄外,其他都还好。现在白皮肤依旧，却成了干巴巴皱兮兮的烂菜叶子。整个人看起来既老相又可怜。

她低着头耷拉着肩走路，看起来有点心不在蔫。过来后，就站在幼儿园的大门后。随着放学的时间要到了,原本散着的人群都往门口挤。她那个子几次都差点被挤摔倒。要是以前的她一准要破口大骂了，但今天却是踉跄几步后,重新站好。

幼儿园里,老师们领着一队队企鹅出来。外面守着的家长更是耐不在了,将学校门口挤成一顿乱炖。

铃响门开，小企鹅们陆续出来。袁晟跑在前面。他一出现,何玲玲脸上就露出笑了。袁晟看见了她,也很高兴,甩着书包说：“妈妈，我今天跑得最快!”

何玲玲笑呵呵赞：“我儿子就是厉害!”

母子俩牵着手走。袁晟这才想起姐姐来。回头看了一通问：“妈妈，姐姐说要来接我的，她人呢？”

何玲玲一下愣了：“你姐姐回来了？”

“是啊,她昨天就回来了!还给我买了飞机和乐高呢!”

何玲玲找了一圈，没看见袁沅。又再次找袁晟确定后，说：“她肯定玩得忘记了!”

袁晟却说：“大姐不会忘记!她答应过我的!”

何玲玲拽了一把袁晟：“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你大姐是什么人，我不比你清楚？她就记着她自己，哪会记得你!”

袁晟挣脱她，哼一声，抱着胳膊不肯走了。何玲玲要伸手拉他，他都不让，犟着脖子说：“你说得不对!”

“我怎么说的不对了？除了

我对你好，还有谁对你好……”

袁沅从后面转出来，叫了一声：“袁晟!”

原本眼泪汪汪要哭的小孩一下子跑过来，牵上袁沅的手，两根手指头掐了一把眼角的泪。“大姐，你刚才站在哪里？我出来你没有看见吗？”

袁沅：“是啊，你跑得太快了。”

袁晟回头指着校门口说：“你以后就站在那儿，我一出来你就能看见了。”

袁沅点头：“好。”

何玲玲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没抬头看人，依旧是以前的强调问：“几时回来的？”

袁沅：“昨天。”

何玲玲又说：“你总给你弟买玩具干什么？你不知道他马上要上学了吗？”

袁沅一笑：“我有钱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说话间，就牵着袁晟晃悠悠经过了何玲玲。

何玲玲愣在当场，被曾经最看不上的小丫头这么怼，她恨不得要打人了。但打不得!真上了手，她就中了招。袁海正等着找理由跟她离婚呢，是她死活拖着不肯。袁海现在有本事了，她一离，马上就有下家!他那家具厂里面就有个狐狸精，成天往他身边凑，嘴跟抹了蜜似的，讨好袁海不说，还讨好她儿子讨好袁兰。

她可不能傻!离婚了她能有什么？狐狸精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想通了的何玲玲马上压下心里的火，对着袁沅的背影说：“你回来了，到我那吃个饭撒!”

袁沅头也没回：“没空!”说完后，她留意着背后的动静，心里越来越吃惊。这太不像何玲玲了，她这样激她，她居然没发火，也没追上来骂。

前面不远就是小区的大门，袁沅回头看了一眼。何玲玲已经不在了。

袁海这天回来的早，赶上了吃晚饭。吃过后，袁兰在厨房收拾。袁沅和袁真上阁楼了。袁晟也要去，袁海把人拦下来，让他玩旁边的乐高玩具。

袁晟原本哼哼唧唧不乐意，但很快就忘记了。袁海在旁边坐着：“今天放学是你姐姐接的吧？”

“嗯!”袁晟点头，“妈妈也去了。”

袁海愣了下：“你妈跟你姐说话了吗？”

袁晟又点头：“说了。妈妈说姐姐就记得她自己，不记得我。”

袁海过了一会，又问：“你妈还说什么了？”

袁晟不吭

声了。妈妈的话不对，除了她，爸爸姐姐大姑，还有很多人都对他很好!

袁海等了一会，没等到答案，站起来了。到阳台上抽了半更烟后打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起。但他心情不好，一开口就说：“你今天又跟晟宝说什么了？”

“说什么？我没说什么啊。”何玲玲在电话里面说。

袁海沉默片刻。何玲玲又说：“我今天去接晟宝看见袁沅了。她几时回来的？既然回来了，到我这边吃个饭吧，我给她做几个好菜!学校食堂的饭菜没营养，把人都养瘦了……”

“何玲玲!”袁海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冷森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