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何玲玲吼道。

正上阶梯的方红吓了一跳。这次校长没在，但教导主任在。跟何玲玲沟通的是八班的班主任卢老师。

原本剑拔弩张的场景在方红和袁沅进来后略缓和些了。教导主任和卢老师都跟方红打招呼。卢老师还指望袁沅能发挥作用。但何玲玲头一扭，进里面了，就跟没看见袁沅一样。

老师们没明着说话，但眉眼机关来往。厉害的后妈与沉默的继女。家庭关系复杂呀。袁沅还从卢老师的脸色看到了心有余悸。

何玲玲在问：“天欣，你现在感觉怎样？想不想吃点啥？妈给你去买？”

心理辅导员也在里面，温声道：“我们到外面去说吧。”她又把何玲玲请了出来。一直带到医务室门口。方红和卢老师都没跟过去。

袁沅听见辅导员讲述事情发生的经过，并且告知她已经给谢天欣做过测试了，她认为谢天欣患了抑郁症。

何玲玲一口唾沫吐出，差点吐到心理辅导员的脸上了。心理辅导员始料未及，吓得不轻。教导主任也吓得了，连忙把心理辅导员扯到一边：“哎，你怎么能这样？”

医务室的其他人也都冲过来了，方红赶紧摸口袋拿纸巾给心理辅导员擦裤子上的污渍。卢老师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这要是吐到她脸上，她一年都吃不下饭了。医生拦着何玲玲。

何玲玲的手指着心理辅导员：“你再胡说一句，信不信老娘一巴掌扇死你!”

医生说：

“怎么叫胡说呢？我们的诊断也是有依据的。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把人带到医院去检查啊!”

“我是要医院的!我去医院检查之后要告你们!胡说八道，满口喷沫，哪里像老师？”

常年应对各自麻烦的教导主任显然也怒了：“行了!你别说了!要去医院就现在就去!学校给你派车!”

何玲玲被激上套了，回一句：“去就去!”然后转身冲进医务室。袁沅站在门口，她经过时手指着骂：“死丫头!吃里扒外的东西!”

袁沅没吭声，这里人多，轮不到她出头。她只让开身。

但谢天欣却不想去医院，哭着说：“妈，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

“去医院看了回去!让他们学校掏钱。”

老师们就在一墙之隔的医务室，门还大开着，母女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方红心有余悸摇摇头。

学校没敢用强把谢天欣往医院拖，但何玲玲做到了。她拽着谢天欣非要她起来，谢天欣失声大哭。反而老师和医生不忍了。卢老师进去说：“你好好跟她说话，好好劝，这是干什么呢？”

“不要你们管!”何玲玲吼。

方红拉了拉卢老师。何玲玲怼老师的空隙，谢天欣得以脱手，突然抓了桌子上的剪刀，抵上自己的脖子：“妈，你要让我去医院，我就死给你看!”

“快放下来!”

“别干傻事!”

“哎呀!”

尖叫声和劝解声都响起了，何玲玲也吓得目光呆滞。心理辅导员紧盯着谢天欣，温声说：“好好好!你不想去医院，咱们就不去，快把剪刀放下来!”

谢天欣哭得哽咽，盯着何玲玲。何玲玲牙齿打着架，嘴唇哆嗦着，话也说不出来了。卢老师忍不住说：“你先答应她呀!”

何玲玲这才慌忙点头：“好好好，不去不去。”她眼泪出来了，连忙抹一把。

“我要回家!”谢天欣又说。

大家只求她把剪刀放下，附和同意了。何玲玲也点头：“好，回家，我们回家。”

谢天欣的手这才放下，教导主任夺下她手中的剪刀，何玲玲一把抱住了谢天欣，哭着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是来讨债的吧？呜呜。”

卢老师的眼圈也红了，主动跟教导主任商量：“能不能让学校派辆车把她们送

回去？”

教导主任点头。去安排车了。

何玲玲哭得很伤心，谢天欣却表情呆滞。卢老师劝道：“谢妈妈，别哭了。孩子要回去，那就先回去休息几天，学校这边你放心，她拉下的课程我们老师会想办法帮她补上的。”

教导主任安排的车来得很快，这边还没完全劝好，车就已经来了。

方老师问：“宿舍和班上的东西要不要收一收？”

教导主任说：“不用收了，到时候直接封存起来，什么时候想拿就过来拿，放心，一样东西都丢不了！”

在众人搀扶下，谢天欣和何玲玲都上了车。教导主任扒在窗口、交待，路上开车要慢点，安全送到后打个电话过来。又一脸歉意对何玲玲说：“谢妈妈，实在是很抱歉，我们学校确实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天欣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就辛苦您了。您放心，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绝不推卸!”

何玲玲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些了。车开走后，教导主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长舒了一口气。

方红看着车远去的方向，皱着眉头问：“这不去医院行不行啊？”

教导主任原本想说话，看到袁沅后咽了咽。对袁沅说：“袁沅，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上课吧。”

袁沅应了一声后，往教室去。直到她走远了，教导主任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