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夯土搭造的房子,茅草搭建的房子,也有半地穴式往地下挖洞像是地窖一样的房舍。
所有的屋舍都根本毫无“规划”而言,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以至于很多长得奇奇怪怪形状的房子像是从地上突然长出来的一样。
有的草屋顶上还停着几只鸡,仿佛鸡窝长在了房顶上。
地上也坑坑洼洼,好多里面的积水都够小猪佩奇全家跳的,战车队能威武雄壮的驶过,全靠无数奴隶提前用泥土在前面填平道路,但战车碾过后的地方重新又变得坑坑洼洼,除了主道,城中的道路上偶尔还可见不知是猫狗牛马还是人的便溺。
所有的东西都灰扑扑的,相比较之下,用整块巨石垒起来的巫殿反倒是最庄严肃穆最有古朴感的地方,其余地方看起来都像是大型城乡结合部。
一想到这还是一个国家的“王城”,卫龙一路上笑倒了好几次。
能坐在战车上带着仪仗出城的不是王族就是官员,一共就四辆战车,每车也没几个人,和卫龙坐在一辆战车上的武将看着他不时傻笑的样子,默默地坐远了一点。
然而战车一驶出城,卫龙就笑不出来了。
城外的路比城里更差,随便一个小石子就能让整辆车都蹦起来。用着铜轴承的木轮
这鬼地方生产力肉眼可见的低下,所谓战车也许在当地土著看来有雄浑气势,却把坐惯了有弹簧减震有橡胶轮胎车子的卫龙颠得怀疑人生,总觉得下一刻这什么战车就要散架。
原以为这么“咯咯咯咯咯”地颠到牙要碎的节奏已经是最差了,谁料这几百人的队伍慢吞吞行进到城外一排土屋外时,突然就停住了。
卫龙看到为首战车上的王女下车,向着驱车护送的两个男人行礼。
随着王女下车,几乎所有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只留御者,卫龙也被同车的人“请”了下来,纳闷地问:
“我们为什么要下车啊?”
“战车的马不能一直负重,长期驱驰战车也会有损耗,不能持久。而且后面的队伍会跟不上战车的速度,我们不能让他们掉队……”
那武将随口解释。
“所以我们得下来走。”
“哦,我们得……你说神马?!”
卫龙突然反应过来,惊恐地看着武将。
“我们得什么?!”
“走啊。”
武将奇怪地看了眼这个一直奇奇怪怪的巫女。
“除了王女,谁不是用走的?”
等他看到拜别亲人后的王女并没有上车,而是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同样步行,不由得钦佩地赞叹:
“不愧是王女,总是和庞人共进退同辛甘!”
卫龙也跟着一眼望去,只见王女那人高马大的男宠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走起来轻松无比,一步顶别人两步。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土路,再看看脚下皮底的露趾凉鞋和两条短腿,卫龙面无人色地望着头顶的烈日,缓缓地吐出一个字。
“艹!”
**
“已到了这里,舅舅和子期不用再送了,请回吧。”
另一边,下了车的王女和亲人们分别。
送别的战车是怀桑的座驾,子期作“车右”,见王女下车行礼,怀桑和子期连忙下车,以免被别人当做倨傲。
子期刚刚哭过,两只眼睛肿了起来,见到王女看他,不自然地扭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他这样的丑态。
这样的动作让阿好的心软了一瞬,仿佛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又回到了当年还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的小豆丁时期。
只是那时光太遥远,远到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扶起回礼的弟弟。
“也不必这么难过,你得想开点……”
子期木愣愣地抬头看她。
“你得罪了殷人,也许还是好事。”
她看着弟弟憔悴的面容,像是安慰孩子那样往他手背上拍了拍。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无法自立,就像是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总想着被人牵着。因为有殷人的帮助,很多别人必须要竭尽全力做到的事情,你随口就能办到,可这么做是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同和尊重的。”
阿好抓着弟弟的手掌,身体微微靠向子期,语重心长地叹道:
“趁这个机会,赶快长大吧。”
“独自去面对你本来早就该接受的一切,去学习什么才是王族应有的责任。”她说,“只有你自己变强了,才能无惧任何风雨啊。”
子期攥紧了身侧的右手,用力地将它捏成了拳。
不知是激动还是愤怒带来的情绪,使得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睛里满是被姐姐嘱咐后的不敢置信。
王女微微笑了笑,收回手,向着子期和怀桑认真地躬身一礼。
“我不在的日子,请替我照顾好庞和母亲。”
“不敢,这是我等应尽的本份。”
怀桑慌忙地避开这一礼。
子期仿佛已经呆住了,竟不避不闪,接下了王女的这躬身的一礼。
半天后,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也认真地向阿好回了一礼。
“我会的。”
子期感受着掌心里被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