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
昨日他们才分别。
杨阿琅心疼不已,怀章趁势倒入杨阿琅怀中。
他蹭着她的手臂,闭眼静想,如今她纤瘦的身体勉强能够撑住他,等他再长两年,她便再也撑不住他。他会有高高的个子,壮硕的胸膛,他能将她抱起,从宸宫到华阳宫,这三万八千七百四十一步,兴许他可以抱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距离玉宸妃逝世已有两年,哀恸的皇帝仍未从阴影中走出。他老了,需要一个太子。
杨阿琅的荣宠无人能及,宫中人人巴结,宸宫的盛况比从前玉宸妃在时更甚。
“你为何不唤她们?她们也是你姐姐。”宫宴上,杨阿琅悄悄将一枚洗净的玉果塞给怀章。怀章爱吃这个,总和她讨要。即便她吃得只剩半个,他也要讨了去吃。
怀章握住杨阿琅的手。她长开了,手指也长了,柔柔软软攥在指间,像是抚一缕嫩笋芽。他低在她耳边:“她们虽是我的姐姐,但不配我的一声阿姊。我的阿姊只有一人。”
杨阿琅拍开他的手,长姐威仪尽显:“不许调皮。”
怀章撅嘴委屈:“阿姊嫌弃怀章。”
他倒打一耙,杨阿琅舍不得骂,瞪圆眼问:“我何时嫌弃你了?”
怀章黑亮的眼像是要挤出泪来:“你让我唤别人阿姊。”
杨阿琅束手就擒:“好好好,不唤别人,以后就只唤我一人。”
怀章脑袋搁过去,靠着她的肩头绵绵长长唤了声:“阿姊。”
杨阿琅笑着应下:“嗯。”
怀章孩子气般撒娇,将她塞来的果子还过去:“这果子甜不甜?阿姊替我尝一口,若是甜,我才吃。”
杨阿琅故意咬一大口,汁水溅到怀章唇边,怀章笑兮兮舔了舔:“真甜。”
杨阿琅将果子塞进他嘴里:“没地甜死你。”
怀章沿着咬痕处细品慢尝,狡黠笑道:“多谢阿姊赏赐,怀章不胜感激。”
这一夜宫宴过后,皇帝留怀章宿昭阳外殿,父子俩共枕叙亲情。
早晨怀章出殿,径直朝宸宫而去。
他心中激动,有喜事要与人分享。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人,是杨阿琅。
“阿姊!”怀章几乎是蹦跳着扑到杨阿琅面前,不等他站定,杨阿琅抚过他鬓角,为他擦拭汗珠:“圣旨未下,莫要宣之于口。”
怀章笑意顿住:“阿姊?”
“你意欲为何,我早就知道的。”杨阿琅温柔低语,“你放心,我并不介意。我是你阿姊,我理应爱护你。”
怀章死死地瞪着她,牙齿紧绷打颤,巨大的羞耻铺天盖地淹来,只停留半瞬,他猛地往外跑。风呼呼从他鼻间耳喉灌进去,他将自己跑成了一只跳梁小丑。
立储君的圣命昭告天下后,国本已定,东宫新君成了万众瞩目的存在。
怀章端坐东宫,无数人向他道贺。他等了一日又一日,东宫的客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却没有他想要的那个。
贵妃喜不自胜:“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下好了,以后我们母子俩不用再受气,怀章,以后你也不必再费尽心思讨好宸宫里那个下贱东西。”
怀章摔了砚台,头也不回往外跑。
贵妃追出去:“怀章!怀章你去哪!”
怀章踹开屋门,身后宸宫的宫人匍匐跪地恳求他不要进屋,怀章狠狠摔了门,命令谁都不许靠近。
他一步步朝里而去,终是停在帘前,打碎了所有的虚伪与自尊,红着眼声音气出颤音:“杨阿琅,你为何不来贺我!”
帘后几声虚弱的咳声,少女气若游丝:“怀章……怀章是你吗?”
怀章身形一僵,缓缓撩开帘帷,看清榻上人的光景,如鲠在喉,胸中钻心疼痛。
回过神时,怀章已坐在榻前,怀中抱一人,那人抚着他的眼角,细声哄道:“怀章……莫……莫哭,阿姊无事,养几天便会好。”
怀章狠狠埋下去,就着她的脖颈将泪擦尽,再抬头时,他已成了不苟言笑的储君:“为何无人告知我?”
“是我……我不让他们告诉你。”杨阿琅艰难地从他怀中爬起,推开他:“怀章,如今你是储君,身份不同往日,需得爱惜自己,莫要沾了病气,快些走吧。”
怀章冷冷地看着她躺回枕边。他突然站起,脱掉外袍,一件件衣裳褪下,只着单衣,贴着冰冷坚硬的地砖,直直地躺在那。
杨阿琅吓住,“怀章,你作甚,快起来!”
怀章面无神情:“你不是怕我沾了病气吗?若我自己冻病,也就不算沾了你的病气。”
杨阿琅咳着从榻上撑起,又气又急:“你……你……”
“我怎样!”怀章大声问。
杨阿琅咳得说不出话。
怀章替她答:“我两面三刀,我虚伪心机,我自私无度,我和他们都一样,都是唯利是从的小人,对不对!杨阿琅!”
杨阿琅气得双肩颤抖,瞪他半天,红了眼:“不许……不许你唤我杨阿琅。”
怀章坐起,与杨阿琅四目相对,他呼气颤颤:“我不唤你杨阿琅唤什么?”
杨阿琅小声道:“你该唤我阿姊。”
怀章往前一挪,伸手一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