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谁要偷你簪子?我就是看看。”
“也对,你这不叫偷,叫抢。”
郑令清涨红脸:“郑令窈!”
“你唤我什么?”令窈想再多听两声。
郑令清捂住嘴,郑嘉辞不让家里人唤郑令窈的本名。她试图将唤错的称谓掀过去:“你这个恃宠而骄的奴妾!你敢污蔑我!我要向哥哥告状!”
令窈皱眉:“你说谁是奴妾?”
郑令清的声音从指缝飘出,不服气地鞭挞令窈:“你,你是奴妾。”
令窈将簪子掷过去。
郑令清差点被戳到,还好躲开了。
不一会,郑令清受不了马车里死寂般的气氛,忍不住主动开口:“喂,那个谁。”
令窈不理她。
郑令清晃令窈的胳膊:“簪子我不要了,还给你便是。”话虽这样说,她手下动作却毫无半点退还之意,还摸上了令窈脖间的翡翠海珠项链。
哥哥待郑令窈可真好,这么多好东西全给了她。郑令清嫉妒羡慕,悄悄擦了擦那串东珠,嘴里道:“你把它给我,我就向你道歉。”
令窈取下项链丢给她:“谁稀罕你的道歉。”
郑令清嘻嘻一笑,“回去你会向哥哥告状吗?”
令窈瞥她一眼:“不是你要回去告状吗?”
“我哪敢……”郑令清清清嗓子,“我堂堂郑府家主的胞妹,岂是那等无故告状的小人?就这样说好了,你向哥哥告状,我也不会向哥哥告状。”
要是郑令窈向哥哥告状,说她称她为奴妾,那就完了!
“你快说,你绝对不会向哥哥告状。”
令窈被缠得烦了,胡乱应下:“好,我不告状。”
郑令清松口气,朝令窈挨近坐,小心翼翼说:“其实奴妾这话是我母亲说的,哥哥并未说过,或许……”
或许哥哥会娶郑令窈为妻。
现在的哥哥已不是过去的哥哥,纲常伦理早就挡不住他。只要他为郑令窈换个名字身份,便能光明正大让郑令窈做郑家妇。
哥哥喜欢郑令窈,迟早会娶她的,不是吗?郑令窈若成了郑家妇,那便是母亲的媳妇,俗话说得好,新媳妇熬三年,郑令窈不仅得讨好母亲,还得讨好她这个小姑子,到时候郑令窈摆谱摆得再高,还不得照样任由她们母女揉搓?
这样一看,也许哥哥囚住郑令窈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想到郑令窈端茶递水伺候她和母亲的样子,她心里便高兴极了。
令窈被郑令清看得浑身发毛,伸手推开郑令清的脸:“你转开,别看我。”
郑令清眯眼问:“你会为我准备丰厚的嫁妆吗?”
令窈一脸惊讶:“你脑子进水了吗?”
郑令窈双手抱肩,得意地耸了耸:“哼,到时候容不得你不准备,哥哥的东西,反正有我的份。”
郑嘉辞从书房出来,朝金苑的方向看了看,随从前来回话:“姑娘和五姑娘还没回来。”
郑嘉辞面色淡漠,仿佛这事并不重要:“嗯。”
正午用膳的时候,随从又来报:“府门前并无车马停留,两位姑娘大概是留在外面用膳了。”
“知道了。”郑嘉辞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筷子菜就全撤下了。
下午郑嘉辞在金苑前的小廊踱步,一条小小的花廊,来回走了几百遍。
随从察言观色,试探问:“姑娘们久未归府,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是否派人前去寻一寻?”
郑嘉辞犹豫数刻:“不用。”
直至天边泛起夕阳,绯红的云霞往下坠开,府门前才传来动静。
“五姑娘回小院了。”随从来报。
郑嘉辞心揪起来:“就她一个人回来了?”
“马车里就只五姑娘一个人。”
郑嘉辞朝府门奔去,至半路猛然停下,折返朝金苑而去。走到金苑院门口,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
春缨问:“姑娘怎么从后门回来?不是有马车吗,怎地雇了轿子?”
“郑令清气人,我不想和她同乘一车,所以才雇得轿子。再和她待下去,我就要气疯了。”
春缨连忙宽慰:“姑娘消消气。”
郑嘉辞从朱红小门里看过去,令窈歪坐廊凳,穿着早上出门时的那身胭脂色并蒂莲纹裙袍,白里透红的小脸气鼓鼓,单手托腮,黑黑的眼珠子圆溜溜转着。
郑嘉辞狂跳的心忽地安定下来,他朝里走去,步子轻快,像走在云上。
令窈看见郑嘉辞朝自己大步跨来,眼睛亮亮的,脸上却很严肃,不见平日阴冷的讽意。
郑嘉辞挨着她坐下。
院子里其他人仿佛瞬间隐身般,全都消失了。
暮色沉沉,临安城的灯塔已然亮起。万家炊烟屡屡升起,远处传来钟楼的青铜钟声。
天越来越黑,月亮从云后冒出来。
令窈一颗心全放在天际夜色如何侵染红霞,回过神时才发觉身侧人灼灼的目光。
“今日出行,可曾遇到什么趣事?”郑嘉辞问。
令窈道:“并无趣事,对了,我买了只古董花瓶,赊了账,两千两银子,你会给钱吗?”
“给。”郑嘉辞一早就看到门边摆的大花瓶,目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