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定夺。”
车上令窈着急出发,撩开帘子催:“先生,快上车,走了。”
孟铎:“就来了。”
郑嘉和皱眉:“孟先生。”
孟铎双手负背,脚步闲雅,丢下一句:“无需忧心,我自会护她周全。”
马车扬起滚滚灰尘。
车上,孟铎伸手将半边身子搁外面的令窈掰回来:“别喊了,他听不到的。”
令窈低眸拨弄腰间平安符,细声喃喃:“我没想到哥哥会推着轮椅追过来,我怕他摔倒,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孟铎神情淡然:“你若舍不得,何必与我同去翡明总宴。”
令窈放开平安符:“谁说我舍不得,先生别想找理由反悔,反正翡明总宴我去定了。”
孟铎睨她,小姑娘说变就变,刚才还是一副沮丧难过的模样,眨眼间就已喜笑颜开,咧着净白皓齿,唇边满是明晃晃的笑意。
她赖他身边:“先生,你同我说说,翡明总宴的状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孟铎双眸微眯:“不是去吃喝玩乐的吗?问这个作甚?”
令窈抿抿唇,小声说:“我就问问。”
“就只问问?”
令窈点头,撒谎:“我仰慕先生,所以才想问一问,以后别人问起,我有话炫耀。”
孟铎假意信她,道:“总宴之上,各家拼比,胜者为状元。”
“比诗文吗?”
“不比那种风花月雪的东西。”
“那比什么?”
“天算,棋学,兵法。”他停顿,后一句没有告诉她——
后两样以人命为筹,若是输了,便是输命,只不过输的不是参宴者的命,而是宴上棋子的命。
令窈好奇问:“先生并非十二名门的人,为何当年能参宴?”
“十二名门的参宴者,多数是各家成年子孙里的翘楚者,若是家中没有合适人选,便会让门生代替参宴。”
“可你当年才十岁。”
“但我比他们都厉害。”
令窈笑道:“先生一点都不自谦。”
“所以教出来的学生也毫无谦虚之心。”孟铎替她黏好胡子,笑问:“万一你女扮男装的事露馅,被人围住,出不了翡明,你怕不怕?”
令窈笑容灿烂,一双小手攥起他的手:“有先生在,卿卿不怕,因为先生粉身碎骨都会护着卿卿,对不对?”
她眉眼狡黠,像极一只小狐狸,古灵精怪,装的全是鬼心思,惹人心甘情愿往坑里掉。
孟铎压住眸底笑意,转开视线。
令窈不依不饶往他眼中送,大有不得到回应就不消停的意思。
孟铎只好说了声:“对。”
令窈装模作样学话本里的小厮说话:“那奴奴这条命,就全托赖官家了。”
孟铎刮她眉心:“假。”
令窈越发肆意:“奴奴真情真意,只为官家,官家竟不信。”
孟铎啧道:“你这样的随从,我可消受不起。”
令窈抱紧他肩膀,端出无赖模样:“晚了,受不起也得受。”
孟铎轻笑出声。
路上走了三天,刚好在翡明总宴当天赶到。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令窈穿戴男装后,孟铎替她戴半身帷帽,同山阳一模一样的打扮。
山阳不习惯戴半身帷帽,他别扭得很,同孟铎悄声抱怨:“先生,我杀人时都没戴过这玩意。”
“因为全天下知道你血手相貌的人,除了我,就只有死人。”
山阳瘪嘴,垂头丧气站回去。
令窈凑过去,从山阳的帷帽下钻过去,笑着看他:“山阳,委屈你为我挡住一张俏脸。”
山阳羞红脸,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帷纱,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不让她靠近。
令窈盯着他看,不一会,她开始学他。
山阳:“不准学我。”
她一本正经:“我不学你难道学先生吗?如今我的身份是随从,我自然得学你走路说话的样子。”
山阳朝孟铎求助:“先生,你管管她。”
孟铎在旁边看,一言不发。
山阳无奈,只得束手就擒,任由令窈逮住他:“来,让我好好学学。”
今年的翡明总宴,穆家因为家中老太爷去世的缘故,没有派家中公子参宴,而是让府中门生代替。窦家也是如此。
十二大名门中,其他十家皆派出家中子孙参宴。
今年少两家的世家子参宴,孟铎又不在,其他十家野心勃勃,认定此次总宴是让家中子孙扬名的最佳时机。
是以当孟铎出现时,众人措手不及。
“他怎么来了?”
“不是说今年不来吗?”
“他在这,我们还比什么?”
除十二名门外,像孟铎这种成名已久的人也会来参宴,其中有不少是白发老者,见到孟铎,也会称一句:“孟兄。”
此时孟铎被一群人围住,令窈夹在其中,差点被挤扁,还好山阳及时将她拽出。
她才刚松口气,听到孟铎唤她:“阿窈,过来。”
令窈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在喊别人。
山阳推推她:“先生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