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迟疑了下:“太子妃怎会凭空污蔑太子?想是实在气不过了,这才说了出来。所谓人正不怕影斜,想必是她和太子有所往来……”
“不早了!母亲若无别事,歇了吧,我也回了。”
裴右安向辛夫人略行了礼,转身便出。
“右安!娘也是为了你的名声——”
裴右安忽的停下脚步,转过头,两道目光射向辛夫人,竟带肃杀厉色。
这么多年,辛夫人和这个“长子”,虽然关系冷淡,但他面对她这个“母亲“,却一直是守礼的,谨守着做儿子的本分。
像此刻这样的神色,辛夫人还是头回见到,不禁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是怎样的人,我比母亲你更清楚。怀璧其罪,母亲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一个发癫女子的胡言乱语,也值得你如此拷问于我?”
他用“拷问”,个中含义,不言而喻。
辛夫人说大吃一惊也不为过,望着裴右安,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你……怎如此和我说话……”
她声音微微发抖,有些气恼,但对着这个仿佛突然被惹出怒气的长子,又不敢再说什么。
裴右安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待再次开口,声音里虽已不带怒意,但语调却是凉寒若水。
“母亲!”他说道,“你所谓的名声,十六岁时我失去的,远甚今日。那时我都未曾为自己发过一声,难道你以为今日我还会在意?”
“从前你为我母亲,如今依旧如此。如你方才所言,倘若你真需我靠老,到那时,我若还在,我必不会推却。但也仅此而已。我的事情,以及芙儿之事,往后望你不必过问。该当如何,我自己心中有数。”
“不早了,你歇下吧。”
辛夫人僵在那里,望着裴右安消失的背影,整个人一动不动,只剩两片嘴唇,不住地微微颤抖。
……
嘉芙没精打采地进了屋,洗了个澡,才换好衣裳没片刻,裴右安就回来了。
嘉芙有些猜到辛夫人可能会对他说什么,悄悄观他脸色,见他面色如常,毫无异状,沐浴更衣,出来后,像往常那样,去了书房。
他有每天晚上去书房的习惯。
最近,有时她会跟着他同去,有时,他先去,她晚些过去。
到了书房,裴右安有时会被她分心,丢下事情和她亲热,两人一起回卧房。
但也有时候,面对她的美色,他岿然不动,只专心于他自己的事。遇到这种情况,嘉芙就只能坐在一旁看书打发时间,直到最后趴在书上睡着,被他抱回卧房,或者撇下他,自己先回房睡觉。
总之,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亲昵,嘉芙现在出入他的书房,已经随意的如同卧房,根本不用问他的意思了。
她原本也可以像昨晚、前晚那样,自己直接跟过去的,但是因为今晚的事儿,她又变得有些畏手畏脚,留在卧房,一直等到了亥时中刻——前头的几个晚上,到了这时辰,两人都已回房了,因为这是嘉芙定给他的最晚就寝时间。
她是有理由的,而且振振有词。祖母吩咐过,让她督促他不可歇的太晚。当时他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瞧着似乎不大乐意,但最后还是点头说好。
今夜闷热,此刻房里纱窗虽都开着,却闷的没有半点风,叫人有些透不出气。
嘉芙来到了书房,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意外地发现他没坐在那张案牍之后,而是立于北窗之畔,双手负后,向着窗外乌霾夜空,背影凝沉,仿佛已经这样立了有些时候了。
嘉芙的脚步,便生生地停在了门前。
裴右安听到了她发出的动静,转过脸,看了她一眼,目光略带暗沉。
嘉芙迟疑了下,小声道:“不早了,你还不睡吗?”
裴右安笑了一下,回身熄灭灯火,道:“走吧。”
两人回了卧房。灯灭了。裴右安仿佛有点疲乏,躺下去后,便闭上了眼睛,如沉沉入睡。
嘉芙却觉帐中又闷又热,虽洗过了澡,全身却汗津津的,又心事百转,如何睡的着,片刻后,睁开眼睛,望着帐中模糊暗影里,他那张沉静如夜的侧脸,鼓起勇气道:“大表哥,你是生我的气吗?怪我,让你蒙羞了……”
“我无事,也未曾生你的气。你莫多想。”
耳畔传来他的回答之声。
她又睡了片刻,感到衣衫贴在了后背之上,极不舒服。低低地道:“我有些热,我再去擦个身吧……”
她慢慢爬坐了起来,黑暗中,摸索着撩开帐子,爬下床,坐在床沿上,弯腰下去找自己的鞋时,腰间忽然一紧,被一双手从后箍住,她轻呼一声,人被他给拖回了帐子里,按在枕上。
嘉芙浑身血液翻涌,心跳倏然加快,还没反应过来,身上一重,他身体便压了下来,将她牢牢固在身下,接着低头,一下寻到了她的嘴。
嘉芙被他压在身下亲吻,感到他身体的欲.望迅速升腾,人还有些发懵,不知他何以突然就这样了。
他已经不止亲吻过她一次,每次都很温柔,唇舌的相接,令她感到愉悦和甜蜜。
这次却不一样,他的呼吸灼着她的面庞,亲吻像是占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