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刚下过雨,还是阴沉沉的,王晴歌不能再去院子里散步了,只能在自己屋里转一转。
这一晃眼,她肚里的孩子也有四个月了,已经开始显怀了,她禁不住在心头暗暗松了口气,起码不易那般动胎气了,望以后也能平稳下去才好。
她边慢慢在屋里打着转,边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这一胎最好也是生个女儿。
就在这时候,一丫鬟来报,说是宋元春来了。
她很是惊诧,她与宋元春私下里并无甚交际,甚至该说宋元春是不喜她的,更是看不上她的。
但宋元春很得骆文宠爱,王晴歌性子更是和顺,来者是客,总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的,便让人去将她请了进来。
她带着贴.身丫鬟进屋后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番,屋内陈设很是简单朴素,普通的青色帘子,摆在门口的屏风瞧着也分外廉价,唯一的摆设不过一盆兰花,并一个街上随意可见的花瓶。
她禁不住扫了眼王晴歌的梳妆台,还有那没有关合好的妆奁,也不过寥寥几根发簪,还有几朵珠花,至于多的,是瞧不见了,估计也没什么了。
她心头愈发有底了,主君到底还是想着她的,不仅给她置办了良田铺子,还送了她那般多的钗环首饰,而王晴歌有什么?有了孩子又如何?主君还不是事事想着自己的,也没给她个什么。
她舒心了,面上笑意多了几分,眼中不自觉更是带上几分傲气,低眉拿手帕子捂了捂口鼻,道:“妹妹这儿不大通气儿,能住的舒心吗?”
谁都知晓这王姨娘最是不受宠,连分的院子也是偏僻得很,潮湿又阴暗,不然这院子怕也是不会给她单独住的。
王晴歌向来最守本分,就算同为妾室,在宋元春面前也是低眉顺目的:“谢姐姐关心,住在这里尚好,平素里出了太阳,打开窗晒晒就好。”
这时候,丫鬟已经将茶端了上来,王晴歌忙道:“姐姐快别站着说话了。”
宋元春施施然一笑,定定瞧着王晴歌的肚子,笑道:“是啊,不能站着,我这厢站着,倒是苦了妹妹了,毕竟这肚里还揣着一个呢,甚是辛苦。”
说着,她就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王晴歌的肚子。
王晴歌见状,心下害怕,下意识往后退了步,躲开了宋元春的手,宋元春伸出的手就这样不尴不尬地伸在半空中。
宋元春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妹妹,我只是想摸一摸你的肚子罢了,你那般害怕做什么?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男娃,不是说酸儿辣女吗?”
王晴歌一个激灵,忙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肚子送到了宋元春手边,陪笑道:“这酸儿辣女也不是都准啦,就之前我们村里的一个妇人,也是有身子的时候爱吃酸,生下来结果是个女儿。”
宋元春摸着王晴歌的肚子,垂眸笑道:“你倒是机灵,比六姑娘机灵。”
她使了个眼色,她的贴.身丫鬟就要拉着王晴歌的贴.身丫鬟出去,可王晴歌的贴.身丫鬟受王晴歌许多照顾,很是担心王晴歌,不愿走,她顿时不悦了。
“我想同妹妹单独说说话,都出去吧。”
王晴歌给她那贴身丫鬟递了个眼色,那丫鬟只好不甘不愿出去了。
待屋中只剩两人,宋元春才将自己搭在王晴歌肚子上的手收了回来,转而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一边儿的榻上。
“妹妹可要保重身子啊。”
她从自己带来的食盒里端出了几碟糕点并一碟酸果,道:“这都是我给妹妹带的,一点心意,还有这酸果,可是新鲜得很。”
她将东西摆在榻上的小方桌上后,将一枚酸果递给了王晴歌:“妹妹尝尝。”
王晴歌放在身前的双手颤了颤,抬眼朝宋元春瞧去,却见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她深吸口气,将酸果接了过来,然后在她的注视下轻轻咬了口。
宋元春笑容更盛,王晴歌心中却更是惴惴不安。
她捏着酸果的手很是用力,能看得见她指节根根泛白,但还是强忍着,勉强笑笑:“好吃,谢过姐姐了。”
宋元春若有似无地扫了眼她捏着酸果的手:“你喜欢就好,等我回去再让人给你送些补品来,之前我那厢有些忙,也没得空来见你,这闲下来就想起了,深觉自己对妹妹的照顾不够。”
说着,她又从自己头上取下了支身子为银制、簪头是由血红色玉石镶嵌的发簪,然后起身替王晴歌插在了她的发髻中。
“妹妹现今怀有身孕,可得戴些亮色的珠宝首饰衬衬肤色,挡些邪气,我瞧着我这支簪子就不错,这厢没带什么好东西,就将我最爱的这支簪子送给妹妹了。”
“那怎么好意思?”
王晴歌说着就要将头上的发簪给取下来,被宋元春阻了。
“妹妹戴着合适,衬得妹妹更是美丽动人了,戴着比我好看。”
王晴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少不更事的少女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就是个乡野女子,跟着我父亲识过些字,比不上姐姐的。”
宋元春笑了笑,没应下这句话,只道:“妹妹既识过字的,该是明理,你说,你要是生个男娃出来,怕是六姑娘要同他争宠了,做姐姐的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