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身穿胭脂红春锦彩绣如意纹上裳,软银轻罗素面曳长裙的李妙仪跪坐在垫子上,俯身插着佛牌向佛像恭恭敬敬的请愿,阳光透过窗棂斜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
她的身边是同样盛装的李姜氏,佩戴着金饰珠翠。
李姜氏长叹一口气,道,“今日是你外祖的寿辰,这帖子都发出去了,怎的到这会了还一个人都没来,这群人当真是眼高手低,想当年那般巴结你外祖,这会你外祖失势了,一个个倒是撇清的干净。”
李妙仪垂着头,望着佛像,担忧道,“平日里倒是无事,可今日,若是外祖父瞧见这情景,我怕他会忧心。”
不一会,姜嬷嬷急匆匆的从外面快步跑进来,一脸喜意,“夫人,小姐,来客了,来客了。”
李妙仪也是一脸欣喜,连忙站起身子,在一旁扶住李姜氏,道,“娘亲,我们快出去迎客。”
李姜氏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笑意,两人快步往外走去。
姜府门口马车络绎不绝,前来祝寿的人接踵而至,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李姜氏和李妙仪站在门口处,一个个的迎来参加寿辰的人。
眼前一座金顶,高大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姜府门口,一个身着深蓝色宫装的太监挑起了缎帘下了马车,车帘一直掀着,只见身穿玄色金丝纹底蟒袍的宋砚行下了马车。
他身子挺的笔直,神色清冷,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众人跪下,高声呼喊,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砚行颔首,道,“今日是老师的寿辰,不必讲这么多规矩,都起来。”
“臣等,谢太子殿下。”
宋砚行缓缓向李姜氏走来,衣袍摆动间难掩贵气,他在李妙仪和李姜氏身旁站定,道,“李夫人。”
李姜氏笑道,“太子殿下能来,家父今日一定是欣喜若狂。”
宋砚行颔首,眉眼间是梳理的笑,淡淡道,“李夫人言重了。”
李姜氏连忙指着身旁的李妙仪道,“这是小女,便由她带殿下进去,臣妇这会还要在外迎宾客,还请殿下多担待。”
宋砚行轻应一声,却好似同李妙仪不曾相识一般。
李姜氏给李妙仪使了个眼色,李妙仪立马便懂了,缓缓走至宋砚行的身旁,低声道,“殿下请随臣女来。”
两人一前一后向院子里走去,李妙仪带着宋砚行往姜云嵩的院子里去,她抬手敲了敲门,高声道,“外祖父——”
“哎——进来。”
李妙仪打开门后,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等宋砚行进去。
“老师。”宋砚行冲着姜云嵩作揖道。
姜云嵩许是因为今日是寿星的缘故,穿了一身红衣,许是为了讨一个好兆头,他连忙放下茶杯,把宋砚行托起,道,“你不该来。”
宋砚行起身,摇摇头,道,“如今大皇子大势已去,老师放心。”
姜云嵩长叹一口气,不赞同的摇摇头,道,“可我这,到底不是个好地方,若是被人盯上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宋砚行摇摇头,“作为太子,若是连给老师过寿都不行,那还有何意义。”
“权谋角逐,宫室如棋盘,需布局良图,防人之心不可无。”姜云嵩一字一句道。
“老师此言差矣,先发制人,后则为人所至。”宋砚行淡然笑着,眼底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深沉。
姜云嵩赞赏的点了点头,“朗行,你如今当真是出师了。”
宋砚行缓缓作揖,道,“都是老师教的好。”
姜云嵩哈哈大笑,转头望着李妙仪,道,“扶我去前厅。”
李妙仪颔首,连忙上前来搀扶住了姜云嵩,姜云嵩转头望着宋砚行,道,“近日可还顺利?”
宋砚行颔首,道,“一切都好。”
姜云嵩沉默良久,开口道,“他怎么样了?”
宋砚行也沉默良久,最后点了点头,“安然无恙。”
“如此甚好。”姜云嵩看着远方的松柏,眼神深沉,“陛下……当真是糊涂。”说罢,他摇摇头道,“陛下身子可还好?”
当今陛下还是皇子之时,姜云嵩便是他的谋士,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老了,他也老了,但到底,还是记挂着那个年轻时,把东陵百姓安危为己任皇子。
宋砚行脸色微沉半分,“陛下现在日日食三次丹药,用膳前先食丹,太医的方子是半分都不信,孤也不知父皇的身子如今如何,只是瞧着还挺有精神头的。”
姜云嵩颔首,道,“那道士可是瑞亲王找来的?”
“正是。”
“瑞亲王自小便聪慧,可惜皇贵妃不在正路上,你多注意注意这对母子,莫要让她们下了绊子。”
“是。”
期间,李妙仪一直低垂着头,就当自己是聋子瞎子,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正厅早已人满为患,瞧见姜云嵩来了,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竟然把宋砚中这个太子都挤到一边去了。
姜云嵩早就失势了,自然没了巴结的人来,今日来的都是早些年他的弟子,姜云嵩收弟子,
李妙仪瞧了一眼周围,厅内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