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仪愣了半响,她不由的想起了那日她同谢鸣沧说的话。
谢鸣沧最怕的就是南蛮会对谢将军不利,最想的自然就是能去边关。
他还想,替谢世安守护东陵的百姓。
可就是这样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如今却只能被禁锢在这上京城中。
李妙仪迟疑半响,斟字酌句道,“我想,鸣沧最想做的便是,回那荒凉的边关,为世安哥守护一方百姓平安。”
宋砚行陡然一愣,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正经起来,长叹一口气,道,“绾绾,如今的东陵做主的是父皇。”
话虽然未说完,但是,李妙仪心里明白宋砚行口中的未尽之意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这事儿不是他能做主的意思。
李妙仪颔首,道,“我省得了,我也没有什么旁的意思,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你莫要多想。”
宋砚行神色不经意的舒展开来,眉眼含笑,道,“好。”顿了顿,宋砚行缓缓开口道,“但是绾绾放心,我会尽我的全力护住谢小将军。”
李妙仪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谢殿下。”
宋砚行勾唇一笑,伸手拉着李妙仪,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那双骨骼分明的手搭上她的腰,将她拥到怀里,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脑后,紧紧的抱着,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你我二人什么时候这般生疏了?”宋砚行垂着眼帘,目中带着淡淡的落寞。
李妙仪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两人相拥良久。
“殿下,皇后娘娘来了。”是小七的声音。
李妙仪顿时吓了一大跳,从宋砚行的怀中退了出来,担忧的望着宋砚行,道,“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小七。”宋砚行道,“带李小姐从密道出去。”
“是,殿下。”话毕,小七便微微弓起身子,道,“李小姐,请随我来。”
如今时间紧迫,迫在眉睫,李妙仪也没时间再跟宋砚行道别了,只是冲着宋砚行轻轻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子,便跟在小七的身后走了。
只见带着她往屏风后走,抬手便按了下紫檀柜侧面,不一会,隐藏着的一处神秘的密室便出现在了眼前。
李妙仪愣了愣,从密道中传出来阵阵凉意,李妙仪没想到,东宫深处,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她跟在小七的身后,往里走,只见地面的石板铺陈的整整齐齐,脚步声显得格外沉闷,墙面上长满了青苔。
越往里走,温度越发大幅度下降,寒气撕裂每一寸肌肤,越往里走越黑,甚至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李妙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着脚步声,紧紧的跟在小七的身后。
良久,微弱的光在前方亮起,李妙仪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到头了。
出了密道,长时间的黑暗,竟让李妙仪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
眼前的宫殿,杂草丛生,一片萧瑟的景象,一阵风吹过,有数不清楚的细小灰尘扑面而来,那红色的支柱上也是缺一块,少一块的,窗户纸都破破烂烂的。
李妙仪有些吃惊,宫中竟还有这样的地方。
小七似是看出来李妙仪的惊讶,道,“李小姐,此处是冷宫。”顿了顿,小七道,“李小姐如今要去何处?”
李妙仪柔声道,“要出宫。”
小七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李小姐,我的身份在宫中不方便行走,我差人带你出去。”
“好。”李妙仪应道。
小七颔首,道,“您请在此处等待一会。”说罢,小七便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小七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直垂着头瞧不见脸的小太监。
只见那小太监向李妙仪行礼,后,小七开口道,“您便跟着他就行,他会带你出宫。”
李妙仪颔首,便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往外走去。
……
宋砚行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皇后娘娘连忙上前扶着宋砚行,担忧道,“你这是做甚,身体不适便好好躺着。”
宋砚行呼吸声变粗,道,“母后请恕儿臣无礼。”说罢,宋砚行便慢慢躺下了。
皇后颔首,摸了摸宋砚行的头,眼眶微微红了,却不掉眼泪,道,“娘亲可怜的儿啊——”
宋砚行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母后莫担心,儿臣无事。”
皇后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朗行你若是出事儿了,可叫娘亲怎么办好。”
宋砚行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娘亲放心,儿臣没什么事儿,张太医医术高超,过几日便好了。”
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像是淬了毒一样阴狠,恶狠狠道,“皇儿可不能有事儿,可不能让宋砚良得利,省得了吗?”
宋砚行颔首,只是下一秒,他便迎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宋砚行抬手掩住嘴唇。
他只觉得肺部好似被灼烧一般,带着一阵阵痛,一股铁锈的味道渐渐从宋砚行的口腔中扩散开来。
皇后瞬间瞪大了双眼,紧紧的握住了宋砚行的手,道,“皇儿怎么咳血了?”皇后拿出手帕,用力的擦着宋砚行手中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