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内挂满了彩灯,璧上也挂满了红绸段子,下人们里里外外的忙碌着,人声嘈杂,欢声笑语。
门上皆贴上了大大的红底福字,整个院落显得喜庆无比,李妙仪也不由的被这种氛围所感染,她静静的站在院内,看着周围忙碌的人,身上披着嫩粉色的斗篷,显得整个人如同那荷苞一般,娇艳欲滴。
宋砚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宋砚行不免的愣了瞬神。
“宋公子。”因为今夜便是除夕的缘故,李妙仪今日格外欢喜,整个人瞧起来都是喜气洋洋的。
宋砚行不免也被此感染,亦勾着唇望着李妙仪。
两人有好些日子未见了,这不同于在长平,所有的一切都在宋砚行的掌控之下,毕竟这是姜云嵩的府邸,人多眼杂的,两个尚未婚嫁的男女不适合过多见面。
两人为了避嫌,亦是因为那日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
李妙仪先宋砚行一步进了堂屋,堂上,姜云嵩身着黑底,红色暗纹衣袍,瞧见李妙仪和宋砚行的那一刻,老人家一脸欢喜,眯着眼睛,道,“来了。”
“外祖父。”
老人家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宋砚行,“朗行也来了。”
宋砚行向姜云嵩作揖问好。
一个是他的最得意的弟子,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外孙女,陪他一起过除夕夜,怎能让人不欢喜。
不一会,待三人坐定,丫鬟们络绎不绝,井然有序的把年夜饭端了上来。
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对于一向节俭的姜云嵩来说,今日的饭菜已经十分丰盛了。
用过晚膳后便是守岁了,这是东陵的习俗,每年到岁旦之时,一家人便要围坐在一处。
与少时不同的便是,如今除了外祖父身旁还多了个宋砚行。
三人换到了小圆桌上,圆桌上摆满了瓜果,茶点。
“这一年又要过去了。”李妙仪感叹道。
姜云嵩有感而发,道,“外祖已经十年未曾和绾绾一同守岁了。”
十年。
李妙仪都不知道从姜云嵩离开上京城的这十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思及此,李妙仪不禁咬住了下唇,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她不会再任人欺凌,处处相让了。
看两人情绪都有些子低落,宋砚行忙出来打圆场,拿起桌面上一块精致的梨形糕点道,“老师这是从哪儿请的糕点师傅,竟做的如此精致。”
姜云嵩闻言笑道,“这是我做的。”
宋砚行挑了挑眉,有些惊讶,“老师竟有这般手艺。”
姜云嵩似陷入了回忆一般,缓缓道,“我这手艺可不及绾绾祖母的十分之一。”
对于姜云嵩的妻子,宋砚行没有什么记忆,据说很早便去世了,宋砚行也从未见过。
但听说姜云嵩对其妻子很好,终身只娶此一妻,哪怕代代单传,无人传宗接代,也并未另娶。
就算她离世了几十年,也并未续弦,在这一点上,宋砚行是打心底里倾佩姜云嵩的。
李妙仪怕姜云嵩想起妻子伤心,便开口转移话题道,“外祖,你尝尝我今日做的绿豆糕。”
李妙仪嘴角勾起,笑容直达眼底,端起她面前的糕点,放到了姜云嵩的面前。
姜云嵩很给面子的夹起一块,放到口中,大悦道,“绾绾如今当真是长成大姑娘了,竟有这般手艺。”
顿了顿,姜云嵩突然打趣道,“绾绾如今都可以成婚了。”
“祖父。”闻言李妙仪一脸羞涩,垂着头。
“我看谢家那小子便不错,是前些日子还来看望过祖父,这么多年了,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这话一出,宋砚行的脸色一僵。
姜云嵩继续道,“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同谢家小子一块了吗?你们在一块倒也合适。”
这下,李妙仪的脸色也一僵,偷偷瞥向宋砚行,只见宋砚行的面色如常,李妙仪一下子便松了一口气。
连忙解释道,“祖父莫要胡乱打趣,我们都好些年没见了,只是少时好友罢了。”
姜云嵩笑笑不说话。
“嘭——”
窗外绽放出美丽的簇,繁华的烟漫天飞舞,变成金雨洒了下来,绽放着转瞬即逝的美丽。
三人的视线不由的都被窗外的烟火所吸引。
这才有除夕的氛围,姜云嵩端起酒杯,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祝你们二人来年顺意。”
李妙仪和宋砚行二人同时端起酒杯,向姜云嵩敬酒。
“祝外祖父,身体康健。”
“祝老师,万事如意。”
“好,好,好。”
话毕,三个人一饮而尽。
这是这十年以来,李妙仪过的最舒心的年了。
在上京城时,李木青总是陪着小妾过年,而李姜氏每年都是那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总是期待着李木青的到来。
但李木青从未来过,而李姜氏也总会闷闷不乐。
娘亲的心情好坏总会影响到子女,所以每次李妙仪瞧着李姜氏的样子,便也心里不是滋味,母女俩便也不言语的守岁。
思及此,李妙仪不由的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姜氏,也不知李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