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后,整个车队继续整装待发。
这次马车的前行的速度明显快多了。
马车有些抖,李妙仪在摇晃中迷迷瞪瞪靠在马车的内壁假寐,突然外面的喧嚣声吵醒了李妙仪。
李妙仪听到有一浑厚的男声道,“臣方不平,恭请太子殿下圣安。”
之后便是一堆人震天响的齁声,“恭请太子殿下圣安。”
因为声音太大,李妙仪一个激灵便清醒了。
李妙仪掀开车帘的一角向外面窥视。
只见宋朗行的身前站了一个一身素衣的男人,那男人身材肥硕,一张圆圆的大脸上面嵌着一双小眼睛,猥琐不堪,属实有几分好笑。
因为角度问题,李妙仪只能看到宋朗行的一个侧脸,只见宋朗行眼神温柔,笑容温暖,瞧着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宋砚行缓缓的扶起对面的男人,道,“方大人请起。”
李妙仪恍然大悟,这猥琐的男子,应当就是那大贪官方大人了。
李妙仪眯了眯眼,继续查探。
只见,那方大人一副欲哭无泪l的模样,道,“太子殿下,臣终于把您等来了。”
李妙仪的瞳孔瞬间放大,方大人谄媚的声音传入李妙仪的耳畔,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般。
宋公子竟是,太子殿下?
李妙仪想过宋朗行应当是陛下的哪位皇子,但是从未想过会是当朝太子。
她记得,当朝太子名讳为,宋砚行。
李妙仪有些懊恼,这外祖父之前还任职过太子太傅,自己个儿怎的就没往那方面想。
(朗行是字,砚行是名,都是同一个人。)
半响。
李妙仪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是在笑。
这般,倒也好,既然要勾引,那么勾引未来的天子又有何不可?
若是宋砚行日后登基了,便是这天地下最尊贵的男人,而她只需要在宋砚行的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般,自己日后不管做甚,都有了庇护,还是陛下的庇护。
如此想,李妙仪瞬间觉得心怒放。
李妙仪不想把她自己放在阳光之下,不想暴露出自己,在这种场景下,暴露自己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李妙仪只露出了一只眼睛,旁的不敢露出来。
相比于李妙仪的镇定,孟春显然惊了一番,惊呼道,“小姐,那宋公子竟是当朝太子?”
李妙仪冲着孟春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孟春不要多言。
孟春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把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可那声惊呼还是被在城外夹道欢迎的大臣们听见了。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方大人探究的目光看向李妙仪所在的马车,眼中满是探究。
方不平的眼神露骨,李妙仪吓了一跳连忙把车帘放了下来。
宋砚行发现了众人的视线,连忙侧了侧身子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方不平等人大惊,一个个连忙垂下头,太子殿下都如此了,那便是看不得的,若是得罪了太子,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宋砚行眼神微微眯起,末了又恢复了方才那平易近人的模样。
宋砚行在前,方不平等人在后,把宋砚行连带着车队迎进了城门。
城内一个人都没有,路边本该繁华的街景,如今萧条不已,街边没一个叫卖的商贩。
宋砚行眉头微微皱起,看向方不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不平讪笑的向着宋砚行点头哈腰,道,“回禀太子殿下,那些暴民臣都已经挪到了城东,城西现如今由我们掌控。”
“那城东呢?”
方不平一时间陷入了难色,道,“这城东,瘟疫横行,暴民流窜,我们已经封锁了出口,现如今是不能进,亦不能出。”
宋砚行皱眉,道,“既然城中瘟疫横行,为何不找人救治?把他们关在一处与杀了他们有何故?”
方不平哑然,道,“太子殿下,瘟疫事态严重,臣这是不想让瘟疫横行,更何况,这哪儿有人能治瘟疫啊殿下,臣知道殿下心中是念着长平的百姓的,可切莫因小失大啊殿下。”
宋朗行没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方不平。
方不平连忙垂下了头,宋砚行轻笑着开口道,“正好,我这番带了个能治瘟疫之人。”
“不知是何人,有如此大的本事。”
宋砚行一脸高深,并未再说话。
“这瘟疫如此难治,除了之前的苏……”言至此,方不平的话头一变,不再说话。
宋朗行轻轻的瞥了方不平一眼,方不平讪笑。
两人来到知县的府邸,这时一衣着朴素的老年人走了出来,向着宋砚行作揖道,“臣,长平太守,王新,见过太子殿下。”
宋砚行勾唇笑道,“不必多礼。”
王新看着宋砚行,双眼逐渐湿润,这种偏远县郡的太守可能一辈子见不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若不是这次长平的洪涝,可能王新一辈子都见不到宋砚行。
“委屈太子殿下了,住在下官的府邸,府邸过于简陋,还请太子殿下多担待。”
宋砚行点了点头,道,“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