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血腥望着一片通红的天际,紧握战斧狂吼道。
它虽然看不到神造之神的具体情况,但无论是那道直冲云霄的血色风暴,还是连续传来的爆炸声,都表明着局势不容乐观。作为族群最早晋升的大君之一,它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为的“火雨”,记忆里只有黑石域上的天灾才会引发这种天地同鸣、火焰连云的异象。
而当强烈到高阶晋升者都能察觉到魔力波动席卷而至时,最糟糕的预想悉数得到了验证——那已算不上涟漪,而是锤在心头的一记闷响,唯有王的逝去方能引发如此明晰的震颤。
若想要杀死王,就必须先攻陷神造之神,那意味着同时与数千初升体、十余万原生体以及更多的共生体作战,血腥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人类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无妄和假面都在干什么?”它的怒气此时已升至顶点,这两个混账信誓旦旦说能保卫好神造之神,结果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后方就宣告沦陷,如果它们此刻出现在营地里,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剁成两半!
“等等,你要去哪?”
就在血腥咬牙切齿地向营区外走去时,死痕拦住了它。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去杀敌!让开!”
“你要怎么摸到天上那些铁疙瘩?”后者一动不动,“何况神造之神一旦受创,这里的诞生之塔就是附近唯一能抵达的蜉蝣源,还活着的族人必定会第一时间向安列塔撤退,你想就这样顶着人潮前行?”
“那又如何?谁挡着我,我就把谁碾碎!”血腥狠狠吐了口唾沫。
“然后令迁移团的士气降到谷底?”死痕沉声道,“刚才的波动已经让大营惶惶不安了,你现在再独自离开,只怕它们会以为你吓破了胆,独自逃命去了!如此一来整个军队的秩序都会崩溃——”
“放屁!”血腥怒不可赫,“就算面对天海界千万大军,我都没有后退过一步,你居然说我会害怕?”
“你不会害怕又有什么意义?关键是其他晋升者的想法。哪怕猜测与事实不符,在混乱与危难之际一样可以使人深信不疑。遗憾的是,以你的理解能力恐怕很难想明白这一点。”
一个声音忽然从它背后传来。
血腥顿时瞪大了眼睛,它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
那正是失踪已久的天穹之主——海克佐德!
它几乎没有犹豫,举起斧子回身便朝下砍去,激荡的魔力轰然炸开,在地面上掀出了一个数丈宽的大坑!
烟尘还未散尽,海克佐德便从另一扇扭曲之门中走了出来。
“你这——叛徒!”血腥扭头低吼道。
“所以我说即使猜测再荒谬,也没人会去在意真正的事实是什么。”它不以为然道,“任何时候,我都没有背叛过族群。”
“这几个月来,你究竟去了哪里?”死痕的神情也十分震惊,虽然不像血腥征服者那般愤怒,但亦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我去了无底之境……也就是族群口中魔力的源头,意识界。”海克佐德一字一句回道。
“你说……什么?”死痕愣住。
“它就在曙光境与黑石域之间,泛起迷雾的大海上。”天穹之主将自己的经历与发现简单讲述了一遍,“而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正是梦魇大君瓦基里丝。”
这一连串的惊人消息让两名大君目瞪口呆,也让其他听到动静而围拢过来的族人发出了窃窃私语。
片刻之后,血腥才反应过来,“所以你和它一起背叛了王?这场袭击也是你们勾结人类的成果?”
“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正如被愤怒冲昏头脑后,执意要去向人类复仇,却将族群的利益抛之脑后一样。”海克佐德转头望向死痕,“但你和血腥不同,应该明白这些线索背后的意义。另外,我虽然和人类有过接触,却并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袭击计划当中,勾结的说法完全是无稽之谈。”
死痕沉默半晌后才开口道,“确实,我不是血腥,因此语言上的把戏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不可否认的是,你的离开变相削弱了王城的防御能力,就算没有参与,也不能说这场袭击跟你无关。坐视不管这种行径,本身就是在帮助人类。”
“不用废话了!”血腥吼道,“你用能力控制住它,我要亲手把它撕成碎片!”
但死痕并没有行动,“我想问的是,即使做到这一步,你也依然认为自己仍是为了族群么。”
“我认为的东西没有意义。”海克佐德平静的回道,“事实便是人类掌握的传承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彻底击溃他们已无可能,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谁都无法在轮回之战中延续下去。然而换个思路想的话,如果神意之战并非必须,那么或许两族都能活下来。”
“为什么让步的非得是我族?”
“……”这一次天穹之主的声音里隐约带上了些惋惜,“因为能影响到神明的……是一个人类。”
“你——确定?”
“如果你见过那个虚构的世界,就不会这么说了。”天穹之主叹了口气,“听梦魇说,族群也曾有机会走到这一步——创造了云霄学会的西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