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冬城,飞行训练场。
“快,快!走快点,保持身体的平衡!”
“你的腿简直比婴儿还弱!”
“方向,注意你的方向!”
“喂,你往哪里走?我真该在走道两边放排火盆。”
“要吐到一边去吐,不要吐在木板上,否则就给我舔干净!”
“下一个,古德!”
“有!”古德顿时打了个激灵,他深吸口气,走到一张转椅前坐下。
教官鹰面那张冷酷的脸也映入了他眼中。
哪怕仅仅只是对视,古德也会感到不寒而栗——听说对方原本是北地驻军指挥官,轮换后回到无冬城,马不停蹄地又参加了军队内部的审核,并成为空骑士预备队中的一员。这意味着他不仅经历过教会之战,还放弃了原本应有的假期,投身到全新的训练中来。
换句话说,对方是属于那种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角色。
被这样的人盯上,他只觉得压力巨大。
刚一坐稳,同队的两名伙伴芬金和海因兹便围了上来。
在他们脸上,古德看到了自求多福的神情。
接着椅子被飞快地转了起来——
这是他加入预备队后,最让人头痛的一项训练:转椅前摆着一根五米长、手掌宽的木板,称之为天桥。而他们得被转上半分钟,再从木板上走过去。
平时谁都能轻易做到的事情,在旋转过后变得截然不同起来,身体仿佛失去了重心,天地都在摇晃,别说是走天桥了,就连保持站姿都不是一件易事。通常鹰面把十次训练分为一组,成绩最差的则会被处以“打扫厕所”、“剪出杂草”之类的惩罚,或是在周末休息时连续转上一整天。
古德就试过一次。
结果其他人都在快乐的吃着晚餐时,他在宿舍里呕吐了一地。
如此糟糕的经历,他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停!”
随着一声令下,旋转的椅子被同伴骤然按停,古德忍住猛冲上大脑的晕眩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快!别愣着,走起来!”
他咬紧牙关,抬高视线,摇摇晃晃地踏上木板,朝另一端走去——经过十来天的练习,他发现了一个小诀窍,那便是盯着脚下反而更容易失稳,还不如正视前方,用身体记忆去控制脚步。
当脚底传来坚实的触感时,古德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完了这段天桥。
“好、好厉害……”
“居然一步都没有落空!”
“这还是头一回吧?”
身后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他回过身去,望向鹰面,而后者也少见的扬起了嘴角,“不错,看来你们也不是无可救药。”
“不过!”教官顿了顿,语气一变,“到今天才有一个人真正通过,这成绩是所有班里最差的一个!提莉殿下说了,空骑士是万里挑一,如果你们不想被全员刷下,永远在地上干些杂货,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加倍去练习——休息五分钟,然后再来一组!”
大家顿时发出了一片哀嚎之声。
“喂,你是怎么做到的?”芬金凑到古德面前,挤眉弄眼道。
“记住迈步的幅度,假想自己并没有晕眩,按平常那样走就行。”
“这还能假想的?”海因兹也跟了过来,“那不等于在骗自己吗?”
这两人都是和古德同一批通过考核的报名者,因此没几天便熟络起来,加上空骑按照三人一队的分法将他们归在一起,现在几乎成了形影不离的“战友”。
“你管它有没有骗,只要能通过就行。”古德敲了敲脑袋,“一般来说,越聪明的人越难欺骗自己,你们应该很容易做到才是。”
“得了吧,”芬金不服道,“不就成功了一次而已吗,看把你得意的。”
“打个赌呗,待会一组里,我能成功三……不,五次!”
“那你这周要洗的衣服我都包了!”
“内裤也算?”
“呃……”
“你们先别争了,”海因兹插话道,“我想知道的是,在地上练这些东西真的能成为空骑士吗?”
两人一时哑然,这个问题也算是所有预备学员一致的困惑。什么走天桥、过滚轮、辨风向……与其说在培养战士,倒更像是一种杂耍。公主殿下的亲自教导也不见踪影,而是将方法传授给第一军的骨干后,再由他们来带班。
加上训练颇为辛苦,从早练到晚不说,入夜后还要进行集中授课,学习读写,如果不是提莉殿下亲口允诺过,只怕大部分人都会怀疑公告的真实性。
可偏偏教官的态度又十分严厉,以至于没人敢当面提出来。
“谁知道呢,”好一会儿芬金才耸了耸肩,“至少这里的伙食不错,能天天吃肉不说,周末还有加餐。”
“我到觉得……殿下不可能骗我们。”古德沉吟道,“那天我们不是得到了一袋子书本么,我的妹妹告诉我,有一本叫飞行原理什么的书……正是公主殿下编写的。等我们完全掌握了读写,或许就能知道这些练习的意义了。”
“你倒是挺乐观的,”芬金咧嘴道。
“如果凡事不往好处想,我早